警车运送囚犯入狱,当交接手续办完后,十余名囚犯被赤柱狱警押送着开始进行入狱前的检查。
囚犯之中有一人,长得酷似发哥,面色忧伤郁结,给人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不错,这人确实是耀阳两年前曾经见过的那名出租车司机,钟天正。
比起两年前那个做人洒脱、为人道义的钟天正,如今的他,怎么看都不像,完全就似变了一个人般。
钟天正此刻面无表情跟着囚犯队伍,在十余名狱警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刷满白漆的房间中。
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正百般无聊坐在这儿。
其中两位嘴里还叼着烟,说说笑笑。
他们看到囚犯们进来,也没有停止,直到一名狱警招呼道:
“有新人到!”
“知道了!”
这时,其中一名的四十岁男人方才起身,很不耐烦扫了一眼钟天正等人,简单又直接道:
“脱吧,入狱体检!”
无论是曾经入狱与否的人,多多少少知道入狱体检是怎么回事,包括钟天正在内,十名囚犯听从吩咐,脱下衣服站成一排。
而后,另外两名白大褂拿着登记录,开始起问话:
“有没有传染病?”
“没有!”
“精神病呢?”
“没有!”
“生过暗病嘛?”
“呃,也没有。”
钟天正很木讷的回答完问题,就被带到旁边一个帘子前面。
老实说,这入狱检查在钟天正看来,还比较简单轻松,感觉就像敷衍了事。
可是钟天正旁边,一名右手臂上纹着青龙的三十岁壮汉,脸色却是无比难看,甚至右脚都明显不自觉颤抖。
“这是怎么个意思?”虽然钟天正这会儿的心情极差,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还是让其忍不住,小声道:
“兄弟,你生病了?”
“病你吗个头啊,病!”壮
汉先是怒骂一句,声音有些大,惹得狱警们都看了过来。
瞬间,壮汉变脸,对着狱警们点头哈腰一番,待没了后续,方才恶狠狠盯向钟天正,压低声音道:
“小子,狱前检查啊,你秀逗啊,不怕的?”
“为什么要怕?很轻松啊!”
钟天正不明所以,抛出问题。
“轻松?”壮汉以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钟天正,特别是扫向钟天正身下时,意味深长。
正在这时候,那名白大褂过来了。
壮汉立马禁声,脸色更加紧张,同时,钟天正明显感觉到,旁边几名犯人也无比紧张起来。
“好了,进来吧,一个接一个啊!”
白大褂丢下一句话,率先走进被帘子遮挡的角落。
“你,第一个!”
一名狱警也立马开始工作,按照规矩,开始让第一位犯人进去。
第一位犯人看起来也有三十余岁了,身高一米七左右,面容刚毅。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进监狱,脸上还带着一丝好奇与不知所措,条件反射按照狱警的指示,进入了帘子。
很快,一声巨大的惨叫声传出:
“啊……”
惨叫声凄厉而尖锐,很难想象是一名刚毅的男人发出,听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即便是如今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无所谓的钟天正,心里亦是大惊,赶忙小声问向旁边壮汉道:
“大哥,里面怎么回事?”
“体检完外面,现在体检里面了,你说怎么回事!”
壮汉脸上几滴汗水清晰可见,话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体检里面?”
钟天正听得,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明悟到情况,瞬间脸色也是大变。
也难怪,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就不会有人愿意这种体检的。
可惜,入狱体检是强制进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随着第一位刚毅男人,右手捂着后面,脸色苍白如纸从帘内走出,囚犯们纷纷排队,如死了爹妈一般的脸色,往里走。
下一个!
好了,没藏什么东西!
下一个!
……
一句又一句的喊话,就好像一把把重锤,每一下都狠狠敲在钟天正的心口。
钟天正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加速跳动!
更可怕的是,眼看体检马上就要轮到他自己,他身边的壮汉已经走进帘子了。
随着壮汉眼角都有明显的泪痕,从帘子后面艰难走出,一名狱警手指钟天正,轻松道:
“好了,到你了,进去吧!”
“我……”
此时此刻,钟天正是真不想进去啊!
他总算理解到壮汉先前的心态,因为他的双脚也开始不自觉抖动,根本迈不动步。
“快进去,别磨磨蹭蹭的!”
那名维持秩序的狱警开始不耐烦了,眼中透露出凶狠,看向钟天正。
“哎!”
胳膊拧不过大腿,钟天正无奈,只能慢慢“移”向帘子。
“谁叫钟天正?”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中气沉足的话音传出房间,同时,门口又出现一名白大褂男人。
来者五十余岁,脸上挂着微笑,像是老好人般。
可是在场狱警与三个白大褂,看到男人立马就变得恭敬起来,甚至连帘子里面的非欧白大褂也走了出来,用不生不熟的粤语招呼起来:
“甘叔!”
“主任,您怎么来了。”
“就是啊,入狱检查这种小事,哪儿能麻烦到甘叔您老人家啊!”
“行了,别招呼了,你们做自己的事吧,我过来提一个人,雷老总要见。”
是的现在耀阳在赤柱里面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那就是老总!
就如同方年雷洛在警队一样的雷老总。
甘叔笑容满面,对着众工作人员摆了摆手,很是友善道。
相信不用解释一下,这位甘叔,正是洪兴太子的亲生父亲,赤柱狱医。
自耀阳上位后,经过两年的时间整顿,其在赤柱中培养起了许多亲信,全部安排坐上高位。
其中,医务室方面,耀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培养。
索性就直接安排甘叔这个较为义气的家伙,坐上了医务主任的位置,管理赤柱医疗方面。
甘叔这人倒也是识相,自坐上主任后,对耀阳感恩戴德,直接投诚。
此时,他就是接到杀手雄的传话,说是耀阳的命令,让他过来提一个叫钟天正的家伙。
“老总要见?”
一伙医务所里的工作人员,无论是狱警还是白大褂,听得甘叔的话,无不严肃认真起来。
经过这两年工作,赤柱中每个工作人员都知道,你可以不听典狱长的吩咐,也不能不听总惩教主任的命令。
现在赤柱九成工作人员全部是跟着总惩教的,总惩教俨然成为赤柱皇帝,在这里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
你如果不听招呼,不用总惩教开口,就会有无数的人对付你。
“谁是钟天正?快站出来。”
认真状态下的狱警,一边翻看记录,一边扫视着在场几名囚犯,直接喊话道。
“sir,我就是!”
钟天正虽然没听明白是谁要找自己,但是能够逃过毒手,马上就跳了出来,右手举得老高。
甘叔提人,钟天正“逃过一劫”。
医务所的工作人员根本就没说一句:钟天正还没体检完成。
听到是老总要人,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体检完成的手续,让甘叔顺利带走。
钟天正跟着看起来老好人一般的甘叔,身后还有两名狱警一丝不苟押解着,逃过医务室一劫后,心里-又打起鼓来。
“这是谁要见自己?自己在赤柱监狱里面也没熟人啊!难道是因为自己犯了杀人罪,监狱高层要先敲_打敲打自己?”
完全不知所措的钟天正试探开口,小心向甘叔开始了询问:
“这位sir,不知道是谁想见我,为什么啊?”
“我们老总要见你,至于原因嘛,我怎么知道!”
甘叔翻了一个白眼,但态度比起其他狱警的凶神恶煞,无疑很不错,几乎是将钟天正没当成犯人,只是当成普通人。
这样的态度,也给予钟天正一些胆子,进一步问道:
“sir,不知道这老总是谁啊?典狱长吗?”
“第一次进来?”
甘叔瞟了钟天正一眼,虽是问话,但几乎是肯定语气道。
“是啊!”钟天正赶紧点头。
“恩,难怪你不知道。”
甘叔亦点头,话语道:
“我们老总不是典狱长,是赤柱总惩教主任。你只要记住,得罪了老总,你这辈子应该就走不出赤柱就行了。相反,如果你让老总高兴了,那你在这里的曰子绝对不会难过。”
嘶……
钟天正深吸一口凉气,从甘叔的话语里,已然听出自己马上要去见的人,即便不是典狱长,在这里的权力也绝对不下于典狱长。
而这次的见面,或许还要决定自己曰后在赤柱内的好坏。
出租车司机出身,这辈子也没怎么见识过大场面的钟天正,此刻多少开始紧张起来。
低头默默思考,或者说是胡思乱想。
他想着所谓的老总为什么要见自己,想着对方是什么样子,更想着自己如何回答对方问题等等
……
就在这种忐忑乱想的情绪下,甘叔领着钟天正来到一幢看起来还不错的三层楼。
步入楼中,钟天正马上就看出,这里应该不是犯人待的地方,相反是属于狱警们办公所在。
因为楼中见到的全部是制服鲜明的狱警,他们或是忙碌着手中材料,或是坐在办公桌上打瞌睡,还有一些正在聊天。
“甘叔,好久没过来了,今天怎么想到过来看我们啊?”
“甘叔,你来得正好啊,我还说下班后过去找你。你快给我看看,我的腰是不是出问题了,今早起身直到现在,一直都感觉像针扎一样痛……”
“甘叔,快过来,这里有菠萝包,新鲜出炉的!”
“我靠,小刘,你太不是东西了吧,我想吃一个,你都扣扣搜搜。到了甘叔这儿,不开口你就送了。这些年啊,我真是白和你做兄弟了。”
“……”
钟天正看得出,领着自己的白大褂甘叔,显然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物。
自踏入楼中,超过七成的狱警同其打招呼,言语间满满全是善意。
甘叔亦是八面玲珑,无论同谁都能聊上一两句,而后抛下一句:
“老总要见这个犯人,我带人去见老总!”再行离开。
而且钟天正还注意到,甘叔每次说“老总要见这个犯人”,无论是谁,必然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脸上,仔细打量。
似乎,很多狱警都想要记下自己的相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走吧!”于这样的环境下,钟天正最终被甘叔带上了三楼,在一间门上挂着总惩教主任的小门口停下。
咚咚咚……
甘叔很有礼貌敲门,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请进!”
五秒左右的功夫,门内就传出一道稳重的男音。
这道男音很年轻,很有气势,钟天正却感觉无比陌生,似乎从未听过。
其实这也难怪,他与耀阳遇到的那一次,已然是两年前,还是夜晚出租车上。
对于一个每天客人无数的出租车司机来说,早就记不得了。
“你们在这儿等一下。”
甘叔招呼了一句钟天正与押送的两名狱警,自己开门,先行步入。
很快,里面声音隐约传入钟天正耳中。
“老总,你要见的人我带过来了,就在外面。”
“甘叔,这点小事,你随便叫个人带过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老亲自出马。”
“老总的事,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大的事,哪里有什么小事!”
“哈哈哈,甘叔,你老可是越来越见外了,这可不像两年前的你啊。”
“……”
一分钟左右功夫,甘叔再次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扫向钟天正道:
“你进去吧,老总要单独见你。”
说着,又对两名押送狱警道:
“你们两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把人送回仓房就行了。”
“yes、sir!”
狱警听令,钟天正深吸一口气,也学甘叔那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囚服,打开房门,踏步入内。
“sir!”
钟天正进入房中,顺手关门,而后站得规规矩矩,大声招呼道。同时,他这才有空打量房中物和人。
……
这间房布置简洁,除了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两张客椅,一张主椅外,就剩下右手边一个大大的文件柜。
柜子里面摆满了文件夹,应该是什么档案方面的文件。
和一般的办公室,区别不大!
唯一让钟天正感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左边的墙壁上锦旗、奖状等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快挂满整块墙壁。
单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房中主人的厉害,至少在“争夺”荣誉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
再说人,钟天正第一时间没看到对方相貌,因为对方背对着自己,坐在主位上。
不过从身形判断,对方着实有些伟岸难攀,以钟天正一米八往上的身高,也觉得对方给予自己一种压倒般的气势。
“哎!想不到你还真就来了,钟天正。”主位转过,耀阳那不算英俊,却十分耐看的相貌呈现于前,鹰眼中带着一丝可惜,叹道。
“呃…”
钟天正看清耀阳后,脑子又是不解起来,因为这个人自己不认识啊,偏偏这人的话,却显然是认为自己,这就奇怪了。
“阿sir,你是?”
不解之下,钟天正小心发问道。
“两年前我曾经许诺,你如果有一天来赤柱,我会罩着你!想起来了吗?”
耀阳简单解释。
“呃…两年前…?”
钟天正经过提示,赶忙翻找自己深存的记忆。
良久,突然惊呼道:“你是那天晚上那位大哥,你不是古惑仔,是警察?”
“呵!”
耀阳轻笑,颇为趣味道:
“原来两年前你认为我是古惑仔,说要罩你,是在拉你入会吗?”
“大哥…不对,阿sir,当时我确实看错了。你说来赤柱就罩着我,我第一时间当然想到的是社团大哥。”
或许是认识的原因,钟天正紧张放下,话语变得顺畅起来。
“坐吧!”
耀阳微笑一指面前客椅,示意钟天正完全不用紧张。钟天正这会儿刚刚入狱,也不清楚耀阳两个字在赤柱监狱代表了什么,让他落座,他就坐下了。
耀阳见其放下紧张,这才又话道:
“两年前坐你的车时,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真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我们真能在这里再见!”
哎!这个,钟天正面上又郁结起来,苦涩道: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进来赤柱监狱。”
耀阳随意翻了翻面前办公桌上的文件,上面记载着钟天正的档案与罪名。
罪名上明确写着:误杀罪而受害人,竟然是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
换言之,钟天正没有如同原著一般,误杀自己的妻子,但依旧误杀了人,误杀了一个老女人。
带着一丝好奇,耀阳问道:
“这里说你犯了误杀罪,怎么回事,方便说来听听吗?”
“呵!”
钟天正苦笑一声,话道:
“我人都已经进来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一切,都怨我好赌啊…”
“……”
接下来,钟天正将自己的事情吐露。
在他的描述中,他依旧如同原著一般,好赌成风,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吧,他一个出租车司机,曰子过得好好的,还算不错,唯一爱好就是平时玩两把。
按理说,玩两把也不算什么大错,很多人都有这个爱好,亦算不得什么!
怪就怪在钟天正这个人过于洒脱。
他一开始是和朋友同事玩牌,后来瘾头越变越大,同事们陪不了他一天到晚,他就慢慢开始出入于各大地下**。
可是**那个地方,敢长期在里面混迹的人,几乎就没有不会千术的。
无论是小千、大千,手段多么低级,但要千一个区区出租车司机,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钟天正在**混了不到三个月,已经输光了所有积蓄,甚至卖了房、卖了出租车。
从自己做自己老板,变为替别人开车。
就那样的情况了,钟天正依旧收不了手,热血上头,他开始频频借高利贷**,闹得家宅不宁,债主几乎天天上门催债。
更可怕的是,钟天正全心陷入**,家里也顾不得了,儿子不管,老婆不理。
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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