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恰巧佣人端上最后一道菜,三少奶奶的丫头递去拆蟹的物件儿,楚昊南心不在焉地抬头笑笑:“这听着该是件私事······既然是私事,我这做弟弟的也不好在背后妄自非议兄长。今日请先生过来赏月吃蟹,说起这蟹啊,我夫人可是行家——雁雁,又得辛苦你教教,我这眼睛虽会了可手却总记不住。”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脑海中却开始搜刮起关于楚昊轩的蛛丝马迹,终于忆起——老四受罚去处理军需库的事,似乎正是因为一个女人······呵,这大哥分明是捉到了要挟老四的人质呀。
用完餐后,几人穿过湖间的栈道,一丛数米高的太湖石挡去视线,中间开了石洞,有人在前掌灯引路。原来假山中凿出了一道回旋向上的石阶,通向府邸中地势最高的一处观景台。这地方临水,夜里寒气重。丫头按时送去披肩,三少奶奶恰巧打了个喷嚏,动静不大却也够身前半臂远的人听见了。楚昊南微微侧头,并没有回身询问,只是吩咐人送来茶水点心。步入景观台内,府邸的屋舍错落间透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玉盘一般清润透亮的月影坠入湖心,虽无丝竹管弦等雅乐,晚风送来竹林间阵阵叶落靡音,倒是有那“误听风声是雨声”的意境了。
楚昊南从桌上取了个橘子顺手剥着,眼角余光扫过栈道上一前一后渐行渐远的身影,正是三少奶奶。他方才刻意没留她,女人大多时候还是愚昧些好。
“连大宅那边儿的管家都能卖你的面子,我这楚家三少爷当真是人微言轻。”老甘暂时不肯放他走,这东洋鬼子却仍是自由身。楚昊南垂眸将剥掉的橘子皮扔进了温茶的小火炉里,宏北勇野投过目光,他递去几瓣橘子,轻声笑道:“我大哥这么防我,宏北先生既不避嫌,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见宏北勇野果然神色微异,他也不想跟这东洋鬼子绕弯子了。“宏北先生虽有扶桑军方撑腰,但在这督军府······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我大哥这次若是败兴而归,我父亲事后要是问责,他老人家这回可不会管你背后靠着谁。你肯赴宴,是想要来劝我也出征的吧?”
宏北勇野早先一直把心思放在楚昊轩身上,竟不料这楚昊南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三少爷高瞻远瞩,也瞒不过您。只是,不管大少爷这次是输是赢,您的处境都会十分被动······事已至此,倒不如趁机借着大少爷的刀,了却了您的心腹大患。”
是啊,大哥赢了老四,也不会放过他;同样,大哥若是输了,老四和父亲更不会放过自己;可这件事,他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他总得留条后路。楚昊南握住杯子转了转手腕,抬眸浅笑:“仗我打不了,但兄弟一场,这兵我还是可以借的。”他心里希望楚昊霆赢了老四,却又并不看好他的本事。
楚昊南笑意更盛,声却压得极低:“不过,这支兵的番号要挂在我大哥帐下!”
风卷在晨雾间似有了形,一缕缕顺着那窗槛漫进屋内。李景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窗外的浓雾中,芸生握紧手里印鉴望着桌上香案下压着的信纸和几张银票。李景云没有同她告别,她也心照不宣。
临江的露台视野开阔,贺启山端着灯盏走近,啧了一声,“这姓李的竟丢下人自己走了。”他放下灯,看了眼神色疲怠的楚昊轩又说:“咱们还得赶回金陵,带上白小姐恐怕不妥吧!要不我去把人拦回来?”
“他就没同她交代去哪儿?”
“看样子是不告而别······这秦家少帅呀,该是危在旦夕咯。”
楚昊轩眉头紧了几分:“用不着幸灾乐祸,眼下秦家要是撑不住,扶桑人下一口咬得就是我们了。”
“我这可得了消息,北地封城了。这姓李的单枪匹马的也回不去呀。”贺启山提起水壶倒了杯热水,“四少,你还记得在边境跟大少爷交手的秦家将领是谁吗?”
楚昊轩恍然大悟:“这李景云是想去边境借兵······”
“秦家驻守在此的人,潘次长也交过手,是个忠良之人。不过他要是把兵都借给了李景云,这边境只怕是守不住了······”
“大哥要是撕开了这一条口子,三哥必定紧随其后。到时候曾家坐收渔利,我们便失了先机,曾怀植绝不会放过我父亲。”
贺启山神色收敛了几分。他先前在大营设下了假诱饵引蛇出洞,没成想真诱饵竟就在四少身边。真的要在,那假的就替不了真的了。
贺启山趁势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风声忽然越来越大,芸生恍然听见了老旧门板发出的嘎吱声,参杂着些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她惶急扫了眼窗外,颤巍巍地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咚咚——
“白小姐。” https://www.3zm.la/files/article/html/39667/39667242/101583409.html 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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