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武备学堂的马路被雨水冲刷出无数深浅不一的水坑,路上有些颠簸,叶文佩微靠着车窗,遥遥望着数幢红砖建筑。
“叶长官,车只能停到这里了。”开车的士官望着长长的车队,今日冯老不便出行,车上载着这位又今非昔比,他只能为难的将车停到尾。“知道了。”叶文佩神情从容地拿起身侧备好的长柄伞,推开车门。只是她脚刚下地,后面又驶来一辆车。“——少帅?!”士官不确定的声音在车内回荡,叶文佩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深色的伞面上雨珠四溅弹落,她深吸了口气强逼着自己目不斜视。
陈允河一眼便认出不远的车是冯老的,只见车上下来一位女军官便猜想是叶文佩,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神思游荡的秦啸川,刻意出声:“少帅,是叶长官。”
叶文佩径直走着,佯装什么也没听见,只是不知为何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秦啸川接过陈允河递来的伞,三步并作两步没一会儿便与叶文佩并肩而站,两人无声朝学堂大门走去,叶文佩偷偷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两日雨下个不停,冯老的身体撑不住,所以······”她的解释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我知道。”他似乎心里装着事,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拧起,她只好又说:“你说,今日方世均和靳家的人来是不来?”他在担心什么?她试探着闲闲问他。
“来不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来也罢。”他的回答带着笃定却也异常敷衍。
陈允河不近不远的跟在二人身后,心不在焉地打量起学堂四周的安保布置。一行人越过礼堂前一排荷枪实弹的卫兵,礼堂外不远是早几日搭好的阅兵台子,现下被匆忙弃置一旁。高胜鸣正在礼堂内“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待诸多前来观礼的长官依次落座之后便听见礼堂大门外响起敬礼的声音,抬眼便瞧见少帅一行人步入厅内。
礼堂内四角亦皆站有学堂卫兵,人一进门便立枪行礼。秦啸川一脸肃穆的穿过红毯铺就的走道,到头便是礼台。走道左右好似自觉分庭抗礼的两个阵营,叶文佩有心留意倒意外瞧见了左边前排落座的方世均,众人没见着冯老自不会主动招呼她,于是无言到右边坐下。
这样的流程秦啸川早就烂熟于心,高胜鸣连同主教官按照宣读的步骤在礼台上进行了阅兵仪式,仪式之后便由人宣读名册逐一上台授书结业。陈允河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叶文佩身边,叶文佩看了眼身侧这个泰然自若的小军官,不由开口:“年纪轻轻大好前程,我劝你还是换一个座位的好。”识趣的人都避她不及。
“叶长官还是自在些,我可不是少帅派来监视你的。”陈允河一笑置之,眼神倒是机警地盯着礼台。话聊到点上,叶文佩又说:“你们少帅遇着烦心事了?不妨让我猜猜——”她顿了顿手指不觉捻开袖口细小的雨珠,“是靳老彻底同秦家撕破脸面了,还是和法租界那位有关?”
陈允河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今日冯老不也没来吗?靳家的人不来倒是好事,不然那边儿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故意孤立靳家。”他扬了扬下巴,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微笑:“至于叶长官说的法租界那位······实在抱歉,我从前在军部做文职,少帅的私事,我知道的或许还不如高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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