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放下衣服匆忙跑出去,刚跑出院外,就看见那个一身战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在与阿娘交谈。
而周生辰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个一袭青衣的小姑娘,她穿的依旧是他命人给她做的衣裙,她喜莲花,所以他给她做的衣裙上总是绣着各式各样的莲花。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南萧一游后,他知道了莲花的秘密,每当她抱着自己送给她的绣着莲花的衣裙,小脸上满是笑意的样子,他心中总是柔软的不成样子,她欢喜,他便高兴。
时宜眼眶骤然红了,逐步走向他,最后竟是小跑向他,而那身穿战袍的男子也大步走向他,本想直接抱他的,却在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生生停住步伐。
“周生辰,”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叫道:“你为什么不抱我?”
周生辰看着她,轻声说道:“战袍上都是血迹,脏。”
他还没来得及换下常服,战袍上都是灰尘血迹,脏得很,怎能抱他的小姑娘?
他话刚说完,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时宜竟是直接抱住了他,她才不在乎,她只知道,她的周生辰终于回来了。
周生辰犹豫了一瞬,便也抬手将她牢牢的抱住,一别数月,他很想她。
他们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彼此,周生辰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温柔的说道:“时宜,我们成婚吧,即刻回西洲成婚。”
这么快?她以为还要在等上些时日。
“你……你确定想好了吗?要娶我为妻?”
她到底还是被上官公子的话影响了,她不怕自己出事,可她怕周生辰会因此受影响。
周生辰:“……”
“你可是后悔了?”
时宜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后悔,只是周生辰,你若真娶我为妻,便再也不能反悔。”
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无奈的说了一句:“傻丫头。”
娶她,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会后悔?
“你可挑好了日子?”
周生辰眼眸里似有星辰在闪烁,道:“嗯,五月十一日,我们成婚。”
五月十一日,吾悦十一,我爱时宜。
只一瞬,小姑娘的心便柔软成一滩水,这个日子的寓意她喜欢,只是……
“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
“不会,我已经让凤俏他们回去布置了,我一会儿再去跟你阿娘说。”
“好,先进来,一路上累坏了吧?快去沐个浴,换身衣服。”
一个时辰后
换上常服的周生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桌前摸着婚服的时宜,走过去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搂住她的脖子,问道:“你绣的?”
“嗯,好看吗?”
“好看,只要是你绣的,都好看。”
小姑娘的脸皮儿就是薄,一句话就又羞红了脸。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提上官家的事,或许时宜也知道瞒不过他,便交由他处理好了。
后来,百姓们惊奇的发现,上官世家竟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大厅内
漼三娘对于五月十一日成婚并无异议,两个孩子有情再好不过了。
只是说起迎亲犯了难,从西洲到清河郡迎亲,起码得四五日,一来一回,这……
“在西洲成亲。”
“在西洲成亲。”
周生辰和时宜皆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眸中的深情再浓烈不过。
他怕她坐在轿子里从清河郡到西洲,路途遥远,怕她累着。
她怕他骑着马从西洲到清河郡迎亲,路途遥远,怕他累着。
二人皆是为对方着想,这让漼三娘甚是欣慰。
“只是时宜,委屈你了,不能从娘家出嫁,”周生辰略有抱歉的说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不碍事的,驿站里也一样。”
“我已经让你大师姐安排好了一切。”
商量好婚期,他们便启程回了西洲。
此时南辰王府从里到外都挂满了喜联,灯笼。
顷刻间,西洲百姓都知道小南辰王要娶王妃啦~
平日里最不喜奢靡的周生辰,在这场婚礼上花了大手笔,一掷千金,他要给他的小姑娘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他要让天下人皆知,漼时宜是他周生辰的娘子。
日子转瞬即逝,一转眼就到了大婚前晚,按照规定,大婚前,两人不能见面。
这可苦了小南辰王,他平时都是抱着时宜睡的,这下骤然不在,还有些不适应。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坐起来,穿了衣服去找他的小姑娘了。
为保护时宜的安全,便特地派了侍卫守在门口。
周生辰眉头皱了皱,还是不惊动他们了,绕到后墙,看着面前的高墙,默默叹息着,想不到他堂堂小南辰王有朝一日要见他的小姑娘竟然还得沦落到翻墙?
不过,若因此能见她一面,也足够了。
他双手扒住墙面,一用力,轻轻松松的就翻过去,落在地面上。
周生辰拍了拍手,轻车熟路的去往时宜的房间。
而时宜,也是因为周生辰不在身边睡不着而站在屋外看月色,听见身侧传来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笑。
师父来了!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门外有侍卫守着,能进来的只有他。
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同望着前方,内心感慨万千。
那年,他答应她,绝不观礼。
所以他只能坐在街边,望着满天纷飞的大雪,暗自神伤。
在她出嫁之日,他穿了红色内衬,那是他唯一的一次私心,私心里他希望娶她的人能是自己,一直到鸿门宴,他穿的还是红色内衬,直到受刑,他穿的都是红色内衬。
他曾以为,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拥她入怀,红色内衬也不知该为谁而穿,可是,她大婚的那一日,他还是穿了,自欺欺人也好,有缘无份也罢,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当日,他坐在那里,望着天那边的某个角落,幻想着,她是怎么从轿中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刘子行的面前。
萧宴与他说起大雪之时,他回想起从前在西洲,她便经常在屋顶看雪,因为她是名门贵女,又有着婚约太子妃之名,所以除非必要,漼氏和宫里的人都不想让她露面,所以她就只能在屋顶上看雪,在屋顶上一次一次的等着他送捷报。
他问他为何不去东宫观礼?
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说,我出嫁那日,师父不要来了。
是因为她知道,他若去了,她会难过,他也会心碎,是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看着自己嫁给别人。
而他没有去,除了因为答应了她,也因为他怕自己会更心碎会更绝望。
于是乎,他呢喃道:“在哪都一样,同样是中州,同一场雪,送她出嫁。”
而今,娶她的人终于变成了自己。
直到现在,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但这个梦却是如此的真实,让他仿佛漂浮在云端,坠落不安。
一道轻柔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道:“周生辰,我真的要嫁给你了。”
他笑了,侧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是啊!你终于要嫁给我了。”
而后,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轻声开口道:“十一,我真的要娶你了吗?”
他话里的语气包含着不安,包含着不可置信,让她的眼中渐渐含着泪花。
是啊!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吗?
这段冲破世俗的感情,真的要走到一起了吗?
小姑娘回头,在他下颌亲了一口,而后缓缓上移含住了他的唇,细细的吻着,似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你没有做梦,我也没有做梦,我们真的要成婚了。
他们在这静谧的夜晚相拥了许久,吻了许久。
直到迫不得已要分开的那一刻。
就在他快要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时宜突然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周生辰,我等你,我等你来娶我。”
周生辰脚步一顿,回眸望她,眼神里满是温柔,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等我,等我来娶你,时宜,这一次,换我先来娶你,绝不食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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