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嫁给磨强。
“我不嫁!”何秀惶恐的睁大了眼睛,“爷爷,是他强-暴了我,我不嫁!”
“现在满村里都在谈论你们俩的事,你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何秀指着外头,“他们都那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名声?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磨强!”
爷爷气急攻心,忍不住打了何秀一巴掌,“这婚事是村长保的媒,你要我们爷俩在磨山村待不下去吗?!”
就在爷俩争执的时候,磨强的娘来了。
她冲进家里来,一把抓住何秀的头发,将她拖了出去,掼在了地上,然后当着街坊邻里的面,对着何秀破口大骂,什么话脏,她骂什么。
爷爷拦了几下,被赶来的磨村长拉住,“何老头,你就让强子他娘骂上几句,你家秀丫头嫁给强子,也是她高攀了,只要她嫁过去听话,磨家也不会亏待了她。”
磨村长又从旁劝了磨强的娘几句,磨强的娘脸色还是不好,但何秀嫁进他家已成事实,她也要顾及村长的面子,便又骂了两声之后,气哼哼的走了。
人群散去,何秀从地上爬起来,进屋给爷爷做了一顿饭。
“爷爷,你先吃着,我去将衣裳洗了。”
何秀端起木盆,来到空无一人的河边,她没有急着洗衣裳,而是朝上游张望了一会儿。
上游的那颗树下,没有熟悉的黑影。
“你受了伤,定是要养个几天吧。”何秀自言自语的说着,“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了。”
何秀走进冰冷的河水中。
河水逐渐蔓延过她的腿,她的手,她的脖子,蔓延过她整个人。
何秀再也没能起来。
“何秀是自杀的?”虽然他们刚见过何秀的尸体,知道是溺水身亡的,但就在来见何老头之前,他们都以为何秀是意外溺水的。
何老头的身躯越发佝偻,瘦骨嶙峋的手臂撑在桌边,支撑着他全部的身体,“有人在岸边看见了秀丫头的木盆,却没有见到人,村长派人沿着河岸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秀丫头,直到第二日早上,秀丫头被隔壁村的送了回来,他们说,是在下游发现她的。”
扶雁羽目露悲哀,“那半妖又是怎么回事?因为何秀的死,迁怒全磨山村的人?所以磨村长才去请了黄真人?”
何老头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半妖就下了山,我知道他是来找秀丫头的,我把他大骂了一顿,若不是他,秀丫头那日可以早些下山的,不会遇见磨强,也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这一切都怪那只不人不妖的怪物。”
公仪璇玑却不认同他说的话,“你说错了。”
“并非是因为何秀太晚下山遇到的磨强,而是一个人既已做了谋划,那他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是那一个夜晚,也会是今后的任何一个夜晚,何秀要养活这个家里,她就做不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要她出门,就有可能遭受磨强的凌辱。”她平静的说着,声音清冷又残酷。
何老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懂什么?!”
他看着公仪璇玑,浑身都在颤抖,状似疯魔,“若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半妖,她就会听我的话,嫁给磨强,那她就不会死!她就会好好的成个家,生个大胖儿子,相夫教子,她会活得好好的,她就不会死!”
公仪璇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感情这一方面,她着实不太懂。
如果何秀没有喜欢上半妖,那她就会嫁给侮辱自己的磨强吗?
她不是何秀,她猜不到何秀内心的想法,她能分析人性,却不能分析感情。
白沧从进门起,便没有说话。
此时他看了公仪璇玑一眼,沉着声开口了,他说出的话比公仪璇玑的还要残忍,“听你所言,何秀父母双亡,又是个没人要的瘸子,从小受尽冷言冷语和旁人的欺辱,对吗?”
何老头木着脸,手指死死的扣在桌上,青筋暴露上满是沟壑的手臂上,他虽觉得白沧的话很是刺耳,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何秀,本就是个命苦的孩子。
白沧见何老头没有反驳,继续道,“既然从小的经历,都没能压弯她的背脊,那你又凭什么觉得她会嫁给一个强-奸过她,又让旁人来围观她是如何被强-奸的人呢?”
这下,何老头比刚才抖得更厉害了,他的手臂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一下子滑坐在了地上。
扶雁羽想伸手去扶,公仪璇玑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何老头喃喃自语,“女儿家不都要嫁人的么她还能一辈子不嫁人?你懂什么”
“我的确不懂。”白沧看着瘫坐在地的老人,嗤笑道,“但你不是懂么?懂她为何不嫁人,为何要在家中当一个老姑娘?”
这一个问题似乎是问到了何老头的心坎上,他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起来,“你想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你们从我家里滚出去!”
白沧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恶意的冷嘲,毫不留情的拆穿何老头的自欺欺人,“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还没死,她用的着还待在这个家中吗?要不是为了你还在磨山村生活,她早就杀了磨强逃上山了,那只半妖不是听她的么?”
“你血口喷人!”何老头仰头看着白沧,用手指着他,形容像一个泼妇,“我的秀丫头最是孝顺,心地也善良,怎么会想到杀人?她和我相依为命多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如果不是为了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我又怎会苟延残喘到现在?”
扶雁羽不忍的侧过了脸,心中也觉得白沧这番话太伤人了,但是,真相往往都是伤人的。
白沧呵呵笑了起来,好似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好的归宿?嫁给一个渣滓就是好的归宿了?真是不懂你们凡人,人都被逼死了,还谈什么为了她好?”
白沧啧啧两声,“那只半妖若是利用得好,何秀活上个两百岁都不是问题。”
白沧的手在公仪璇玑肩上轻轻一按,“这里没劲透了,我四处走走。”
扶雁羽到底还是上前将何老头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他看了公仪璇玑一眼,示意她开口。
“我的同伴说话直了些,您别放在心上,但何秀的性格,您是她爷爷,自然比我们了解,若她真的畏惧强权恶势,早就嫁给磨强了,何必又等到现在?”
何老头似乎是被白沧打击到了,不接公仪璇玑的话茬。
公仪璇玑见到屋子中的一个簸箩,里面有一些针线,还有一件做了一半的衣裳,那衣裳,一看就是男人穿的。
她将簸箩放在何老头手边,“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听说半妖逃了出来,他迟迟不愿从磨山村离开,想必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这里,若是你能告诉我们后面都发生了什么,我们也能了却何秀的遗憾,早日让她入土为安。”
“妖物本就不宜当庇护神,它杀了人,更是不能留了,你放心,那只半妖除了之后,我们会修书一封,让落雷派接管这里,你们不会再受到妖魔的侵扰。”
何老头伸出干瘦的手将那件做了一半的衣裳拿起来看了看,衣裳比寻常男子做的要大些,一看就不是给他穿的。
那就只有那只半妖了。
“其实——”何老头摸着衣上的针脚哭了起来,“半妖杀的就是磨强和那日绑走秀丫头的四个人,他想带走秀丫头的尸体,我没有给,他就去挖坟掘尸后来,黄真人来了,他们用秀丫头的尸体设下陷阱,这才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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