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树木疯狂摇晃,横斜的雨丝抽打着窗户,玻璃上雨水横流,一片水泽。
谨言就是被雨声吵醒的。
她怔怔地缓慢睁开双眼。
映入眼眸的是头顶浅浅的白色灯光。
背后的伤口阵阵发麻,让她顿时烦躁了起来。
女孩下意识地抽出手,却发现被一股温热的气息覆盖着。
她转过头,靳慎行趴在床上熟睡的侧脸落在她眼里。
谨言想起了自己中枪了。
她撑坐起来,细细凝视着男人的睡颜。
只见男人的侧脸俊美绝伦,英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握着谨言的手睡得很沉,平时蔓延着他那冷厉的气息已经不见。
可他脸上的白色胶布还是刺痛了女孩的心。
想到当时跌落的砂砾,男人在受伤的情况下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保护她,谨言的心顿时抽紧了起来。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拂过男人的侧脸。
微微颤抖的指尖掠过他下巴冒出的须根。
感受着男人脸上的温度,女孩的眼眶逐渐泛起了微红。
靳慎行只觉得脸很痒,他霍然地睁开眼。
映入眼眸的是谨言扁着嘴一副要哭的小脸。
他顿时猛得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你醒了?!”
“我去叫程露!”
说罢便往墙上的呼叫铃按去。
“不
要”谨言开了口,拉过男人的手臂。
她声音沙沙的,带着微微的哽咽。
男人低头盯着女孩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以为她的伤口痛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很痛?”
他伸出缠着纱布的手轻轻擦拭着女孩的眼角。
谨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哭了。
她微微摇头。
“没事了,别哭。”
靳慎行小心翼翼地把她圈在自己怀里,顺带把一旁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谨言靠在男人那曾经熟悉的胸膛里,呼吸着那渗人心扉的气息。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是的,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
她害怕失去他。
如今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贪婪地呼入带有他的气息,她还是觉得好不真实,不禁伸出两手圈住了男人健硕的腰身。
毕竟,男人那触目惊心的伤还是震撼过她的心。
一直绷着脸的靳慎行收紧臂弯的力道,他的嘴角终于泛起了笑容。
“嗯,你不到要死的那刻,你都不叫我老公。”
“我只是”谨言想起了那仿佛撕痛神经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那些胡言乱语,苍白的脸上不可遏止地浮起了红晕。
“话说烧纸要怎么找你?”
“你不要再笑我了!”谨言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是浅浅的泪痕。
女孩那带着哭腔的撒娇般的声音让靳慎行疲倦松了一口气。
“不要再有下次了好吗?”
靳慎行擦过女孩的泪痕,轻轻说道,眉宇间尽是心疼。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要你来替我挡子弹”
“脑袋抽掉了?”
“我我不是怕你受伤吗?你那时候都快要死的样子了,我也没想到那么多。”谨言眼巴巴地解释道。
男人再次把她带进怀里,“难道你给我穿的避弹衣是纸扎的?”
“不是”谨言温顺地贴在男人的胸膛下,嘀咕着,“我是下意识的”
“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傻缺。”
“那就再婚?”
“嗯,也行。反正如果结婚不好的话,也没那么多人二婚。”
“你敢?!”谨言听罢瞬间不服,她猛得抬起头,盯着靳慎行深棕色的眸子质问道。
男人闷笑了一声,“不是你提议的吗?”
“我”谨言别过头,无力地辩解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
“所以,没事做就不要死好吗?”男人把她深深地拥在自己胸膛里,感觉着女孩真切的气息。
“我宁愿受伤的那个是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我真的不要给你坟头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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