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就是在这楚州和吴江边界的位置。
这处有一条大江名曰枝江,自两州边界上奔腾而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界限。
这枝江上修了一座堤坝,调节水位,避免雨季发洪水。
叶祾倬同苏栩先就去调查了这提拔的修建、养护等等细节。
行珩仔细地装扮成了男子跟随他二人,奔波几日,并未发现任何纰漏之处。
是夜,奔袭了一天的两人在当地官员准备的院落中休息。
“表哥,这堤坝修建等最是容易生出贪墨案件,这几日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苏栩同叶祾倬说道,这几日他看账目都熬了两个通宵,眼睛发红,“但我注意到这堤坝附近的山上却有些光秃,像是将树木砍伐了用作别处了,若是暴雨,恐怕会有滑坡灾害。”
叶祾倬同他相比却是神清气爽,“你倒也还算敏锐。”
实际上他二人会到此处查案的确是叶祾倬一手操控的,苏栩如今年纪渐长,此前要藏拙,如今却是时候稍微露脸了。
彼时他留下皇后那些死士的衣服并且确认他们身上标记,并不是想一次将皇后击倒,而是要让秦王与皇后结怨,再将这个机会顺理成章由秦王推到苏栩头上。
如此皇后便不易对苏栩生出戒心。
“那国师所说的大难会是这些山坡吗?”苏栩问道,又想了想,“若是这样为何二哥却没有查出?他手下能人异士可不少。”
“那自然是因为这大难不会发生在这处。”叶祾倬气定神闲地喝茶。
这滑坡并不是定数,因为秋末暴雨的几率略小。
“阿栩,出门时我说的那些药材物料你可备齐了?”这表弟聪明,但缺乏锻炼,因此叶祾倬才给他布置了些任务。
“自然备齐了。但我们为何要备这么多呢?”苏栩不解。
“因为大难,就在这药材上。”叶祾倬眸光一冷,“将药材物料搬到我院中。”
接下来几日,叶祾倬闭门不出,而苏栩也放下了差事,带着太监在城中游玩。
这枝江连接了一条从北边的北朝通向大沅朝楚州、吴江的商贸水路,两朝之间互通有无,商业十分兴旺。
在一个下雨之夜,一艘自北朝来的商船停靠了,从其中走出了许多商人暂且上岸休整。
那上岸休整的商人中的一个,却在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暴毙于客栈。
官府的仵作查验后发现这人死因不明,只将他暂时抬到义庄,等后续处理。
而仵作回到家了却忽然咳血昏倒了。
家人忙把他送到了医馆,然而……
“这……这恐怕是时疫……”那接诊的大夫退开了几步,面色惊恐。
又向这仵作的家人询问了他发病前后的情况,接诊的大夫不敢耽误,赶忙去官府报告此事。
却没想,出现了这疑似时疫症状的人已经很快便出现了许多……
而后雪上加霜的是,因着连日大雨,虽不至于是暴雨,却令得那堤坝旁的山坡滑坡了,又淹没了些民居。
好在民居中的百姓早先便被叶祾倬和苏栩下令暂时搬到了别处生活,才没有命丧于此。
一时间,疑似时疫,又遭逢天灾,官府焦头烂额。
而医治这疑似时疫之症所需的一味关键药材却恰好全城售罄了,只有一家商铺有售。
这商铺囤积居奇,药材价格飞涨,竟是数十倍的暴利。
“表哥,我知道这大难是什么了!”苏栩有些激动,“是天灾,也是人祸!”
叶祾倬刚好从院中走出来,他的袖子挽起,像是刚劳动归来。
“阿栩,命人来将这院中的丹药搬出去,发给老弱的百姓。”叶祾倬淡然道,面色苍白,“说辞便是,七皇子未雨绸缪,如有天助,带来了神医,做出了这保命的丹药。”
苏栩震惊,“表哥,原来这就是你为何要我备下这些药材物料?”
“这病不是时疫,但也算是时疫。”叶祾倬说道。
早在数月前,出去经商四处走动的行字辈影卫传回来消息,说北朝靠枝江边的州府中都出现了一种传染性极强且救治不及时就极易死亡的病症,病症就是吐血,晕眩,但如果及时救治,又不难治愈。
因此并没有大规模地传染开来便被控制了,大沅朝这边便鲜少有人知晓这事。
而有人却想借着这“东风”,赚一笔黑心钱。
一边要将病症平定了,一边也不能让这些人藏了踪迹。
“阿栩,去将城中所有叫祥字号的药铺让官兵看管住了。”叶祾倬从怀中拿出了一叠纸,“这些是这祥字号勾结北朝细作,造下此难,谋利的证据,有些在我手下布置的密室处,你按着这地址和方法去找。”
苏栩呆住了,不过半月时间,表哥竟然谋划到了这种程度!
“表哥,我……我怕……”他玩乐了十来年,只有叶祾倬会相信他不过几日就能独当一面。
“你怕什么……”叶祾倬脸色很差,他将这叠纸塞进苏栩怀中,声音严厉而寒冷,“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说着,他猛地咳嗽几声,嘴角便有鲜血留下,身子摇晃几下,一个身影迅疾地冲过去,将他抱住。
叶祾倬面如金纸,昏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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