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余氏一族同他们一支的一个子弟,竟然被查出通敌叛国,买卖军报给大金国,被株连九族,他们这一房便被牵连,彼时他官拜刑部尚书,多方走动,才勉强保下了自己这一房人,但官职也被褫夺,沦为白身,且一年后,老父老母相继过世,妻子也在生下唯一的嫡子后,病故了。
曾今如日中天的余氏就这样分崩离析了。
空然心灰意冷,便带着只有几个月的静慈上了这偏僻的攀云寺,落发出家,一避就是五年。
他若不是曾经轻信了皇帝,又如何会落入这样的圈套?但若是他还要起复,宫中的二妹和外甥恐怕难逃毒手,大妹已经惨死,他如何还能再害了剩下的亲人?
叶祾倬这几年时常会来这寺庙里看望他,面对静慈纯净好奇的目光,他还是将叶祾倬的身份告知了儿子,静慈十分高兴自己在这世上除了菩萨,还有一个表兄。
每每看到儿子孤单地打坐,念经,羡慕地偷看那些香客带来的孩子,余震生都心痛难当,稚子何辜?他从一生下来就一无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无能的父亲罢了。
而看着外甥如此沉稳又极富心机、城府,何尝又不是时事和环境逼迫所致?
如今只是听到了他可能会出山的风声,就有这么多人要杀他,他可以选择换个地方再躲
可是今日静慈发病,若不是叶祾倬这手下,恐怕送到山下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救治时机,到那种情况,还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差一点,这发妻留给他的唯一也离他而去!
“倬儿,我……不能再躲下去了。”余震生沉痛地双手抱住头,片刻后他开口坚定地说道。
“祾倬一直在等着舅舅,以后舅舅便住在镇国公府吧。”叶祾倬说道,“母亲,也一定会很高兴见到舅舅的。”
余震生终于重打起精神,将静慈唤过来,慈爱地对他说道:“今后我们就去你祾倬表哥家住了,也不做和尚了,好吗?”
静慈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不做和尚了?那小僧……我就可以叫你爹爹了是吗?”
余震生一时又是悲从心头起,将儿子抱住,“是,以后你就可以叫我爹爹了。”
静慈回抱住他,有些不舍地说:“以后我们还会回攀云寺吗?”
“会的,你大姑姑以前就很喜欢这里,你想这里的师兄弟了,我们就可以回来。”余震生说道。
叶祾倬听在耳中,心里同样有些复杂。
那时余氏确实莫名地非常喜欢这个偏僻的寺庙,余震生陪着妹妹来过的,这也是他选择在这里出家的原因吧。
余震生又看向在一旁静静站立的行珩,她半个脸上都是血迹,可见方才定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这珩施主,阿珩,是祾倬你的护卫吗?”余震生问道。
行珩向他行了一礼,“属下是公子的影卫,见过舅老爷。”
叶祾倬这才得空看看行珩,见她一脸的血,问道:“受伤了?”
行珩摇摇头,“砍马腿的时候被马血溅到了。”
“你是个厉害的!”余震生夸奖行珩道,把这半月来行珩的行事所为说给了叶祾倬听,叶祾倬笑了,“他是个心眼儿实又忠心的,所以我才把他支到您这边来的。”
“谢谢公子相信属下,”行珩这才知道自己来这里修习心法只是其中一个任务,“下次能直接告诉属下就好了。”
叶祾倬抬手敲敲她的头,“我给你那双剑可用的习惯?”
行珩说用着甚好——叶祾倬上次见她随身带的匕首因为和郑钰对战时格挡刀子,都磕出了一道缺口,这才特意请人打造了这副双剑,也是行二说她双手皆可用武器,提醒了他。
行珩又向他道谢,心道,公子真了解她!一时倒是心头喜滋滋的。
这舅甥二人如今团圆,正有许多话要说,行珩自告奋勇带着静慈回房休息——今天遇到这样大的变故,余震生也怕儿子晚上害怕不敢独自睡。
行珩牵着静慈往他的禅房走,黑暗中静慈忽然说道:“珩施主,今天你抱着小僧…………抱着我飞上树,真的好有意思啊。”
“你好像一个大侠。我以后去了祾倬表哥家,会常常见到你吗?”静慈不无崇拜地说道。
行珩回答道:“当然了,我是你祾倬表哥的护卫,时时刻刻要保护他的,以后也要保护你的。”
静慈牵着她的手就收紧了许多,行珩感觉他小小的脑袋依赖地靠在了她手臂上,行珩摸摸他光光的小脑袋,“以后你就会有很多很多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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