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糟了!”朱熙媛娇躯一震,循着声音望去。林媚儿穿着一袭红衣,靠着一棵小树,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含着盈盈笑意看向自己。
“我出来走走,不行么?”朱熙媛气鼓鼓地说道。
“好啊!难得公主殿下这么有兴致,你去哪里?我陪你。”林媚儿双臂环抱,笑着说道。
“不用,你离我远点儿!”朱熙媛心中一黯。轻轻一叹,转过了身子,顺着来路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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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锦衣卫南镇抚司案藏馆,杨牧云回来后直奔这里,现在他正翻阅自洪武年间到现在所有的案卷记录。和州乌江镇那具诡异的干尸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想看看案藏馆中有没有这类似案子的记载。
这里的案卷浩如烟海,比之湖州府学藏书要多得多。杨牧云仔细地翻阅着,其中大多是处置朝廷重臣和皇亲贵戚的档案记录,没有这类奇闻异事。他凝了凝神,向案藏馆深处走去。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陋室中,他翻阅到了一卷不寻常的档案:“洪武十七年,西平侯征讨广南雨溪峒,令锦衣百户路祥查探敌情,祥至烟瘴之地,路不得通。入夜,月挂中天,忽闻凄厉骨笛之声,既而橐橐声响,令人探之,回曰,尸鬼至矣!祥与诸人视之,月下,尸鬼数十,双臂平伸,膝不得弯,跳之则至,众骇然。初,火铳击之,铅子不伤;既而刀斧斫之,亦不能伤;终而黑油及身,以火燃之,尸鬼遂化为余烬矣”杨牧云缓缓合上了案卷,心道:“看来这尸鬼就是能够行动的干尸,受骨笛之声操控,火铳、刀斧皆不能伤,最后用火攻才能将之消灭。可这干尸是怎样变成可操控的尸鬼呢?”
杨牧云又去翻阅其它案卷,但记载此类极少,翻阅半天,才又找到一卷,翻开,里面写道:“永乐五年,交趾地入大明,帝设交趾布政使司,另设锦衣千户所。五月,锦衣百户阮绍至清化府。清化地近盆蛮,盆蛮人喜养尸虫。月圆,盆蛮人以刀斫面,血流如注,遂呓语请虫入尸,嚎啕之声,泣于天地。少顷,尸起,行走自如,与常人无异,但不得久,至明,尸扑于地,不复动矣。阮绍甚异之”
杨牧云合上卷宗,心中暗道:“这上面说有一种尸虫进入尸体后,导致尸体能够起身行走。这尸虫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想起和州乌江镇的那具干尸体内圆圆的、白白的小虫子,不知那是否就是能够使尸体行走的尸虫。
他又打开卷宗,细看了一下。心下暗忖:这上面记载又与先前案卷不同,洪武年间记载的尸鬼双臂平伸,膝不得弯,只能跳之。而这上面记载的行尸行走自如,与常人无异。真是有趣,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这些鬼东西都记载于西南蛮荒之地,而且都在月圆之夜较为活跃。这倒挺有意思,为什么这种邪物专挑月圆的日子出来?”
他重新合上卷宗将之放回木架上,“如今江南之地竟然出现了这种邪物,不知是何方人物来此作祟?”思索了一下,不禁哑然,沈大人已准许自己离开南都去杭州参加今年秋闱,现在应去打点行装,择日离开才是,又想这些做什么?哂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案藏馆。
走出了案藏馆的大门。杨牧云见到段小旗匆匆走来,见到他喜道:“大人,可找到你了,宁公子让小人来给您这个。”说着将一张大红喜帖交予他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喜帖杨牧云不由心中一沉。
“宁公子和紫苏小姐就要成亲了,日子定在这个月的二十二日,意为成双成对,,地点在”
杨牧云只觉头脑嗡的一下,后面的话就再也没有听到。
杨牧云将一封书信留在自己的签押房中,便拿起自己的包裹离开了。沈云允准他离开南都的事杨牧云没说给任何人听,他来南司的日子虽不长,但深受属下们爱戴,他不想看到那些不舍的眼神和听到那些挽留的话语。
出了南镇抚司的大门,杨牧云雇了一辆马车,上车之后就没向车外再看上一眼。
他躺在车里,感受着车身摇晃的感觉,心中一阵轻松。来南都的这一个月来,一直在繁忙与紧张中度过,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了,去过一种读书人的生活。他闭上眼睛,听着车轴发出的吱吱声,不再想任何事情。
也不知行了多远,马车重重颠簸了一下,便停了下来。杨牧云睁开眼睛,掀起车帷,问道:“车怎么”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在喉中。
面前,站着一大群人。陆总旗、祁总旗、段小旗南司风字号缉捕房的所有人都站在南都城外这个绿树环荫的路口。
杨牧云缓缓走下车,看着他们,默然良久没有说话。
“大人大家都舍不得你走。”陆总旗先开口说道。
“大人——”所有人都齐声发出胸腔中沉闷已久的声音。
“我只是出去办事,大家想多了。”杨牧云尽量稳住心中激荡的情绪。
“大人,临走前弟兄们想敬你一碗。”陆总旗端出一只白瓷大碗,段小旗抱起一坛酒倒上满满一碗。
陆总旗缓步上前,垂首躬身高举双臂,将这碗酒恭恭敬敬奉上。
杨牧云心中一热,将满满一碗酒接过。这时每个人的手中都斟上了满满一碗酒。
“弟兄们,我不多说了,干——”杨牧云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泪没有流下,捧起碗将酒灌入口中,酒水顺着嘴角汩汩而下。
“干——”所有人喊得整齐划一,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杨牧云转过身,正想上车,突然感觉脑中一阵晕眩,怎么回事?才一碗酒而已,难道是太激动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大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倒在车前不醒人事了。
“快,把大人扶上车”有人喊了一声,众人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杨牧云扶入车内。
“调转车头,回南都!”段小旗用刀鞘拍了一下车身,丢给车把式一块银子。
“是,官爷。”车把式战战兢兢应了一声,扬起马鞭,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马车重新朝南都城内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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