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东湛低声冷呵,“我倒是没想到,周大人这般位高权重,肯这般不吝赐教,于今时今日,教我怎么做事?”
周柄心头剧颤,骇然行礼,“下官不敢!”
“不敢?”沈东湛忽然起身,只听得一声冷剑出鞘之音。
冰凉的剑身,已经架在了周柄的肩头,锋利的剑刃,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分毫之距,只要沈东湛稍稍用力,他就得去阎王殿前说理。
“沈指挥使?”扈崇贵惊呼,“不可!”
魏禄骇然,“剑下留人!”
沈东湛凉凉的睨着二人,“你们替他?”
替?
谁的命不是命?
一命换一命,委实犯不着。
“我在皇上跟前办差这么多年,连皇上都没这般正儿八经的训斥过我,谁曾想你一个小小的府台通判,居然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可见平素有多嚣张?也不知是谁给的胆子,如此胆大妄为!”沈东湛字字如刃。
扈崇贵睨了魏禄一眼,“魏大人,这是你府台管束下属不严,你可知该当何罪?”
“下官罪该万死!”魏禄行礼,“请沈指挥使高抬贵手,周柄素来快人快语,实则并无恶意,是下官管束不严,待回去之后,一定好生约束。”
沈东湛轻呵,“他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快人快语,可知我这剑刃亦是极快,削铁如泥,何况他的脖子!”
“是是是!”周柄冷汗直流,“沈指挥使教训得极是!下官一定铭记在心,死也不敢忘!”
众人眼巴巴的盯着沈东湛。
周南犹豫了一下,“爷?”
“咣当”一声响,沈东湛反手剑归鞘,“早就提醒过你们,我这人脾气不好,不要跟我讲什么道理,我这人最不喜欢讲道理,你们若非要如此,那就……赢过我的剑,有命再说!”
音落,沈东湛拂袖而去,仿佛是真的动了气,“此事交给梅大人处置。”
周柄站在原地,面色发青,愣是没敢再多说半句。
“你呀,少说两句!”扈崇贵叹气,“沈指挥使身份贵重,他是奉命办皇差,闹不好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有几条命,能跟齐侯府和锦衣卫对着干?”
周柄喉间滚动,“下官一时失言!”
“失言?今儿失言,明儿就得掉脑袋!”扈崇贵拂袖而去,音色沉冷,“好好记住这个教训,管住自己的嘴。”
瞧着扈崇贵离去的背影,周柄回望着魏禄,“知府大人,这事……”
“既然沈指挥使都发话了,还是让梅大人处置吧!”魏禄抬步就走。
周柄绷直了身子,“这……”
“本县一定会好好的办差,还望周大人放心。”梅长松拱手。
周柄狠狠瞪着他,“梅大人,你可真是好本事,连沈指挥使的马匹,都能拍得这般顺溜。”
“本县没别的本事,溜须拍马那是一等一的好。”梅长松皮笑肉不笑,“这还得亏得周大人的提醒与教导。”
周柄愤然,“你……”
“哼!”梅长松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柄裹了裹后槽牙,黑着脸走出去,放眼望去,不远处的空地上,尸体堆积成山。
清点完毕之后,会确定是否还有家属,若没有家属就原地销毁。曾经山匪为祸,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也算是了却了一桩事。
见状,周柄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略显得意的扬起唇角,冲着尸堆方向啐了一口,“耿虎?还虎呢?呵,呸!”
拐角处,周南侧过脸瞧着自家爷的面色。
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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