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厨房里连半点吃食都没有,这位是很奇怪。别说是一粒米,连一点粉末碎屑都没有!”蕃子躬身汇报。
另一蕃子又道,“屋子里灰尘满天,每个屋子都是如此,看上去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但是后门位置有些脚印,不过,也只是零星的脚印,不知去向。”
苏幕深吸一口气,抬步往外走,“去别的屋子搜一搜。”
“是!”蕃子行礼,快速撤出了院子,四下去搜寻。
这村落是他们进了永慰县之后,瞧见的最是完整的村落,想来有些答案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爷,您在怀疑什么?”年修忙问。
苏幕摇摇头,走在这空落落的村子里,羊肠小道,杂草初生,这意味着什么?说明这些人是刚刚离开不久,或日,或十天半月。
若无迫不得已的理由,谁愿意离开故土,背井离乡?谁愿意放下家宅,谁舍得弃了家业?
行至僻静处的一个篱笆院外,苏幕立在后门位置,瞧着后院门口落了一地的白色杏花瓣,眉心紧蹙。
瞧着这院落的样子,不像是无人料理的。
蓦地,苏幕面色陡沉,“走!”
年修心惊,随即跟上。
二人立在柴房门后,听得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的声音。
妇人低声训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你怎么敢一个人偷偷下山?若是让官府的人瞧见了,你还要不要命了?没得连累你爹。”
“娘,我饿了。”孩子稚嫩的声音,愣是将母亲满肚子的火气,生生憋了回去。
瞧着瘦弱的孩子,母亲默默的站了一会,红了眼眶,终是蹲下了身,握住了孩子的双臂,低声哽咽着,“儿啊,娘知道山上的日子苦,可你得忍一忍,忍一忍就好。官府收走了咱们的田地,咱们没饭吃,只能上山啊!”
“娘,你别哭,我不饿了。”孩子是饿了,实在是饿极了,才从山上偷偷跑下来,想跑回家偷点东西吃,哪知道……
母亲拭泪,“别哭,娘带你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嗯!”孩子连连点头。
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母子二人快速进了屋。
显然,这是他们的家。
连回自己的家也得小心翼翼,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过,听得他们提及山上,苏幕隐隐有个猜测,会不会跟沈东湛此番要清剿的山匪有关?
“山上?”年修迟疑。
苏幕“嘘”了声,示意他不要出声。
年修颔首,保持静默。
屋子里的妇孺,正在翻天覆地的找吃的,后来好似找到了一块番薯,母子两个兴奋了好久,快速洗剥干净。
站在苏幕这个位置,透过门缝,正好对着敞开的窗户。
她能看到母亲捧着削了皮的番薯,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将整个都放在了孩子的手里,满脸都是慈爱的望着孩子。
只是一个番薯,就让他们高兴成了这样。
孩子啃着番薯,笑得跟过了个大年似的。
“我母亲也会这样笑。”苏幕低低的开口。
不由自主的,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年修心下一怔,这是他头一次听到苏幕提起“母亲”二字,往常她都是三缄其口,只字不提,若是有人敢造次,必死无疑。
“爷?”年修轻唤。
苏幕陡然回过神,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了。
“你刚入东厂的时候,差不多也这么大吧?”苏幕转移了话题。
年修笑了笑,有些腼腆有些生涩,“是、是吧!奴才,都快记不清了!”
一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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