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崇贵,除了宽慰还是宽慰,“小公子平素骄纵惯了,难免做事没分寸,奈何这是皇命,咱们就、就担待一些吧?”
周南气急,“侍郎大人这话错了,咱们爷抛却指挥使的身份不谈,那也是齐侯府世子,论娇生惯养,咱们侯府可不比国公府少。身份地位,不是渎职的借口!”
沈东湛是世子,可他薛宗越还不是世子呢!
闻言,扈崇贵微怔,愣是被周南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沈东湛沉着脸,上前瞧了一眼坐在树下,吃着点心的薛宗越,“小公爷,休息够了吗?可以走了吗?”
薛宗越压根不理他,惯坏的熊孩子,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里,听得沈东湛这话,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转头就嫌手中的点心,“都凉透了,还怎么吃?不吃了!”
音落,点心被丢弃在地。
咕噜噜的,滚到了沈东湛的脚边。
周南气不打一处来,但身份有别,轮不到他呵斥。
转念一想,周南挤出阴测测的笑,巴巴的捡起了糕点,凑近了薛宗越,“小公爷再不走,天很快就会黑,到时候咱们得在林子里安营扎寨在。野外凄苦,餐风露宿,什么山精妖怪、豺狼野兽,都喜欢在夜里的林中出没,小公爷……可得考虑清楚。”
薛宗越面色一变,“什么?”
“卑职跟着指挥使走南闯北,那是亲眼所见,见得多了倒是不怕,只是担心小公爷您……”周南沉沉的叹口气,“怕会吓着您啊!”
薛宗越皱着眉头看他,“你莫要唬我,我什么没见过?去他的山精妖怪,豺狼野兽!”
“那……成!”周南直起身,“既然小公爷不怕,咱也没什么可说的,那这就去准备安营扎寨的东西。”
顿了顿,周南问沈东湛,“爷,可行?”
“就前面那片林子吧,瞧着地势宽阔,若是有狼群袭击,能极是发现,减少人员损伤。”沈东湛凉凉的搭腔。
周南行礼,“卑职这就去办!”
“等、等会?”薛宗越瞧着沈东湛,“真的有……”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听不太清楚是什么动静,像是……
“小公爷,像是、像是野兽的叫声!”底下奴才战战兢兢的回答。
薛宗越宛若屁股扎了一针,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什么?”
“野兽若是袭人,也是分场合和分人的,细皮嫩肉的先吃,粗皮糙肉的后吃。”沈东湛睨着他,这话旁人不敢说,他却是无所谓。
如周南所言,抛却指挥使的身份,他还是齐侯府世子,论起身份来,半点都不输给薛宗越。
“我不住在野外,我要住客栈。”薛宗越慌慌张张的往马车跑去,“快走快走。”
眼见着薛宗越上了马车,沈东湛瞧了一眼不远处,传来鬼哭狼嚎声的方向,“让人回来,启程!”
“是!”周南窃笑。
没想到自家爷与他这般默契,他原是吓唬吓唬薛宗越,谁知刚说完那些话,爷安排的人就开始嗷嗷叫,真是配合得极好。
对付这些贵公子,就不能好言相劝,得玩阴的!
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住客栈。
军士进了小城镇,容易引起骚动,所以沈东湛让得力的心腹领军驻扎在城外,而自己则带着周南,随着薛宗越和扈崇贵进了城镇,住在客栈里。
这两位是皇帝派来的,不管中用不中用,锦衣卫得保证他们的安全,免得回去之后不好跟皇帝交代。
然则这位小公爷,住客栈还得叫嚷一阵,周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哄回了房间。
“哎呦!”周南一屁股坐在大堂内,瞧着桌对面的沈东湛,“真是活祖宗!”
沈东湛喝着茶,眉心微凝,“这只是开始。”
“还没到永慰县,咱估计就得被他给累死了!这什么小公爷,光知道吃喝玩乐,连个屁都不是。”周南抓了一把桌案上的花生米,略带气恼的往嘴里塞,“真是上火!上火!”
沈东湛给周南倒了杯水,“仔细他周边的情况,尤其是伺候的那几个人。”
“这不是国公府的人吗?为什么要留意?”周南不解。
沈东湛目色微沉,“就因为是国公府的人,才更该注意,他要是出事,对谁最有利?”
“就这么个废物,出事也就……”周南一怔,“出事?爵位!”
沈东湛点头,“饮食上,格外留心,别让他死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回头闹起来不好收拾。我倒是无所谓,再怎么样,皇上都不会拿我下刀子,怕就怕,皇上会抓着你们当替死鬼。”
“卑职明白了!”周南颔首。
话音刚落,二楼忽然又乱糟糟起来。
周南默默的捂脸,痛苦哀嚎,“活祖宗!”
饶是如此,还是要上楼。
沈东湛走在前面,周南走在后面。
不看不知道,仔细一看,沈东湛的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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