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李珏一个踉跄,若不是扶着窗棱,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你明知道会动手,怎么不提前说,现如今身陷定远侯府,若是尚远动手,必死无疑。”
沈东湛死了也就算了,他李珏是皇上宠爱的睿王殿下,来日一争皇位,说不定能当上皇帝,可若是死在尚远这乱臣贼子手里,岂非冤得慌?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他还有皇位要继承!
“下官无论如何,都会先护住睿王殿下的周全。”沈东湛行礼。
李珏在屋内来回的走,“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护本王周全?呵,这不是笑话吗?沈东湛,你可知道本王、本王还有诸多事没做,不能死!”
“凡事总有例外。”沈东湛不慌不忙,“留下,未必是死,殿下不用如此慌张。定远侯既接了圣旨,就该同咱们一道回殷都。”
李珏拂袖低喝,“回个屁,就他这老狐狸,还指望他能跟本王回去?今晚洗尘宴,只怕是本王的最后一顿!”
这摆明了,鸿门宴。
“纵然是鸿门宴,睿王殿下也该拿出皇子的气度,咱们是来宣旨的,若是现在便惧于定远侯的威势之下,传回殷都,只怕会颜面无存。”沈东湛躬身,“请睿王殿下,淡定!”
淡定?
李珏张了张嘴,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现如今跟沈东湛叫板,没什么好处,若是把他惹怒了,这人一身功夫,把他丢下就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罢了!”李珏揉着眉心,“今晚本王会按时赴宴,你要做好准备,若是本王……”
算了,不吉利的话就不必再说。
沈东湛没多说,行了礼便退出。
摸清楚了睿王的心思,沈东湛心里便有了底,贪生怕死也有好处,虽然会坏事,但为了求生会服软,这么一来,睿王会暂时听他安排。
“爷?”周南行礼。
长廊里,到处都是定远侯府的守卫,想说话也得小心翼翼,谨防隔墙有耳。
“晚上怎么办?”周南问。
锐利的眸,快速环顾四周,沈东湛睨了他一眼,“照计划行事。”
“是!”周南颔首。
回到房间,沈东湛将随行箱子里的画匣子取出。
周南诧异,八卦的凑上来,“爷,不会真的用得上吧?苏阉狗逗你玩呢,定远侯那大刀一下来,她自个肩膀都少半截,您要是用这画匣子去挡,估摸这脑袋都能被削下来。还是省省力气,别带着了,放身上备觉硌得慌!”
“硌得慌?”沈东湛问。
周南点头,“对!”
音落,沈东湛便将画匣子丢给他,“带着,硌你!”
周南:“??”
“别给我弄丢了,若是真的到了用处,这便是最后的一线生机。”不知道为何,沈东湛还是要相信苏幕一次,毕竟生死关头。
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尚远之前对苏幕出手,重创苏幕,所以沈东湛知道尚远的底细,若是那一刀砍过来,沈东湛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周南将东西手下,由他贴身收着,似乎是最好、最不容易惹人怀疑的选择。
夜色,渐暗。
到了夜里,花园里灯火璀璨,香气杳渺。
睿王李珏走在前面,与尚远同行,沈东湛走在后面,镇定自若。
宴无好宴。
“殿下,请!”尚远行礼。
李珏喉间滚动,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坐在上位处,“今日得蒙定远侯盛情款待,等回到了殷都,本王一定会尽地主之谊,还望到时候,定远侯不要推辞。”
“殿下多虑了,您是主,咱是臣,您有命,咱自然得从命!”尚远笑了笑,“请!”
请?
李珏瞧着手边的筷子,半晌没敢动,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谁知道会不会有毒?万一真的有毒,他不得死在这儿?
想了想,李珏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一旁的沈东湛。
这,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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