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珏拿不定主意,转头望着沈东湛。
沈东湛知道这意思,上位者多半贪生怕死,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所以在生死关头,很是犹豫不决,这个时候就需要卖命的人跳出来。
而沈东湛,就是这个卖命的人。
“既是远道而来,自然来得不易,咱们先办皇差。”沈东湛开口,“殿下,您意下如何?”
李珏点点头,从庆安手中取过圣旨,“定远侯尚远,接旨!”
这道圣旨,单纯只是给定远侯——尚远。
尚云杰面色惨白,远远的站着,眦目欲裂的瞧着沈东湛,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就是沈东湛伙同苏幕,对他下了手,废了他的身子。
此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
“公子,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底下人低声说。
尚云杰咬着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门都关上了,还怕这群狗东西跑出去吗?账本就是被他们拿走的,现如今还敢回来送死,呵,找死!我爹不会放过他们的。”
就是可惜了,没瞧见苏幕。
那个罪魁祸首,最该千刀万剐的阉狗,居然没有一起来!
圣旨上并未提起,要将尚远捉拿归案,而是说二皇子之事与他有所牵扯,请他去殷都对质,与皇帝说清楚。恰皇帝近来病着,作为曾经出生入死的异性兄弟,去殷都探视皇帝也是理所当然。
字字句句,只字不提“谋逆造反”之事,皆是客气万分。
可见,皇帝对尚远的忌惮。
宣读完了圣旨,李珏近前一步,“侯爷,接旨吧!”
尚远跪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侯爷?”李珏心慌,又低低的喊了声。
尚远这才回过神来,双手高过头顶,毕恭毕敬的接下了圣旨,“臣,尚远接旨!”
如此,李珏如释重负。
“侯爷既已接旨,还是尽快收拾一番,同本王回殷都觐见皇上罢!”李珏笑着试探,掌心濡湿。
尚远紧了紧手中的圣旨,皮笑肉不笑的扫过眼前二人,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祟,纵然是沈丘的儿子又如何?
沈丘的儿子,伤了他的儿子,他还没找沈丘算账呢!就算杀了沈东湛又如何?
“不着急!”尚远笑道,“既是来了,本侯应尽尽地主之谊,晚上替睿王殿下接风洗尘,还望殿下能赏脸。”
宴无好宴。
李珏心知肚明,可又不能拒绝,这毕竟是定远侯府,没有直接对他们动手,是尚远还顾忌着朝廷,顾及着最后的脸面。
一旦撕破最后的遮羞布,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好!”李珏笑着点头。
洗尘宴,设在花园里。
沈东湛对于定远侯府并不陌生,这花园亦是轻车熟路。
“沈东湛!”一声娇滴滴的轻唤。
沈东湛站住脚步,微微绷直了身子,他就知道,进了这定远侯府,会遇见尚云茶这个烦人精,只是没想到,不过是落单片刻,就被她逮着了!
“尚姑娘!”沈东湛转身,面无表情的拱手。
尚云茶的手,冰冰凉凉的覆在他的手背上,指尖兀的落在他掌心,轻轻勾了一下,“这么生疏?沈指挥使穿上了这层皮,便忘了曾经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沈东湛如同被针扎一般,收了手,眉心皱起,足见嫌恶之色,“尚姑娘请自重。”
“这个时候叫人家自重,之前可不是,在床榻上的时候,沈指挥使如此热情,口口声声喊的,是宝贝!”尚云茶笑靥如花,呵气如兰。
沈东湛憋了一口气,在她近前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
便是这一步,让尚云茶的眉心陡然拧起,“你敢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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