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身边呼啸而过,吹得江黎的校服外套向外鼓起了一个大包,在风中不断抖动着。
这是一种完全新奇的体验。没了车窗玻璃的遮挡,一切自然的存在和人类本身紧密融合在了一起。他不再是车里坐着的看客或者安静的旁观者,此刻他渺小而鲜活地存在着,作为这繁杂真实世界的一个部分,被人莽撞而巧合地扯了进来。
江黎从车上下来时手抑制不住地有些发抖,抬头,便看见陈韵加白皙的脸颊上泛起笑意,一双杏眼明亮而温暖。
下一秒,脑袋上的头盔就被摘了下来。
“怎么,吹傻啦?”
江黎顿了顿,耳根因为这自然亲近的调笑不由得地泛上一层薄红。抬脚就要走,却被人扯住了手腕。
“诶你等会儿,”陈韵加从塑料袋里拿出酒精棉,“你这一脸血怪吓人的,我都没法跟我妈解释,不知道的真以为我暴力绑架你呢。”
说着就要上手,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这小子不是陈西桥,于是把酒精棉片塞给他让他自己搞。
江黎抬起手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眼看伤口又被揉搓地开始流血,再让他抹抹就能直接去鬼屋当npc了。
陈韵加叹口气,“行了行了,你还是给我吧。”
然后接过东西,凑了上去。
走近了才发现,男生比陈西桥似乎还要高上一点。
陈韵加嘀咕着现在小孩营养真的好一个个长得跟电线杆子似的也不知道要干嘛,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低一点。
江黎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缩短。
他抬起眼。
陈韵加头发半湿地拢在耳后,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完全露了出来。不笑的时候清清冷冷的,带些疏离感,像是一只鹤,美得不近人气儿。若是微微笑起来,形状精巧的一双杏眼便会被温柔地拉长,拢到眼尾处绽开一个微小上翘的弧度,像是轻振欲飞的翅,五官像是被点活了一般,显得灵动而明艳。
就像现在这样。
江黎垂下眸子,不再多看。
“好了。”
陈韵加处理完,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凑凑合合满意了。
边暗自叹了口气:就这张脸以后不知道要霍霍多少小姑娘。
领着他上了楼。刚拍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陈西桥边絮絮叨叨边开了门:“姐你怎么才回来这都多久了打电话你也不接我要吓死……”
说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陈西桥直愣愣地瞪着突然出现的江黎,用两秒钟消化了这个场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他姐身后的臭小子扯了扯唇角,冲着他挑衅地笑了下。
“你他妈!”
陈韵加看着他弟弟莫名其妙像只炸了毛的斗鸡挥着拳头上蹿下跳地吼着,只觉得他无理取闹,
“别找事。”
说着,抬手抽了他一下。
陈西桥满腔的愤怒和委屈无处发泄,张着嘴站那喘粗气。
“怎么了小宝?是姐姐回来了吗?”
庄茹听到动静,从客厅走过来。便看见陈西桥杵在门口不动,门外是陈韵加和一个没见过的小男生。
“哎呀小宝你别杵在这儿,快让姐姐和同学进来。”
庄茹理所当然地把穿着和陈西桥一样校服的江黎默认成他同学,轻轻推了推儿子,赶紧把两个人让进来关了门,“怎么都湿透了,没带伞吗?快进来擦擦。”
江黎一眼都没看炸了毛的陈西桥,反而是对着温温柔柔的庄茹有些拘谨,绷着脸:“谢谢阿姨。”
陈韵加连唬带骗地拐了这么个锯嘴小葫芦回来,全程一声没吭,她一度以为这孩子怕不是个小哑巴,这会儿还是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
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带了一丝紧绷,轻而易举地泄露了他面无表情下藏着的紧张。
江黎僵硬地道完谢,就听见耳边传来陈韵加的一声轻笑,耳根腾地一下就红了。
陈韵加的外套又大又防雨,这会儿脱了外套,里面也还是干干爽爽的,便只是拿毛巾先擦了擦头。
她扭头看向江黎:“让陈西桥拿件t恤给你换?”
江黎顿了顿,还是有点别别扭扭的,也不看她,低声道:“不用,一会就干了。”
“还是去冲个热水澡吧,可别感冒了。让西桥领你去,都用他的东西就行。”
庄茹看着面前漂亮又懂事的少年,母爱满的要溢出来了,轻声劝道。
被点到名的陈西桥不说话,一双杏眼瞪得老大要喷火似的盯着江黎。
江黎几乎没有跟这种温婉柔和说话轻的像小溪流水的一般的女性长辈打过交道,面对直白温暖的善意,完全不知道怎么拒绝,显得局促又为难。
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陈韵加说道:
“怪麻烦的,我看他干的都差不多了,一会对着暖风机吹吹就行。”
被提到的男生暗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https://www.3zm.la/files/article/html/15792/15792601/8931828.html www.3zm.la。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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