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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氏不会居于人下,但不是现在。
那个应当已经逃入北圣域的当年余孽,必然能够吸引无数人的注意,或许,自己也谋算谋算了。
……
裁决司最高处的那一方座位,一名白衣男子背靠身后众人而坐,张开双臂仰望天穹,如拥抱天地间的一切光明。
不是他在拥抱光明。
裁决司内,他就是光明。
“去查清那江月白的底细。”
白衣男子转过身,俯视下方裁决司的编内人员。短短一句话,令寂静已久的裁决司再度忙碌起来。
如今裁决司的执法之责早已为天神会以各种理由取走,但只要那白衣男子一句话,裁决司依旧可以代表天下法度。
因为他高坐裁决神座之上,他本人,亦是神座。
也因为裁决这个神座的主人,永远只会来自那一个恐怖的家族,而这一代的这位,比那大族的许多先辈更进一步,与当代先皇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论权柄,论实力,他都是天下顶尖。
或许,天下三君,都不及他一言裁决。
数日之内,江月白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情报,都落入裁决司的楼阁之中,却没有任何人打算去找寻那个应当逃往北圣域的当事人。
若裁决司真的找去,那就不是问询了,而是缉拿。
这个命令或许会下达,但只在裁决神座一念之间,其余人,哪怕是天神会首座,也无法逾矩。
……
天星殿一直很低调。
有资格进入天星殿的,都是天星教的真正信徒,除了天穹之上的那片星空,他们大都不对其他事物有所敬畏,哪怕是皇权,或是天神会。只要星象明确,就算神皇下达严令,真正的天星教徒也会抵死不从,因为那违背星空所昭示的命运。
若天星教不是先皇册封的国教,这样的存在早已被抹灭的干干净净,更不会有这么一座天星殿。
观星测命,安定民心,天星教能够做到的实在太多,能够为神国付出的同样很多,毕竟星辰昭示的命运,终究需要人去诠释,而诠释的人,在对星空抱有敬畏的同时,也会有着自己的主观印象。
当代天星教教宗司空明琅便秉承着这种矛盾,一面敬畏星空,一面正视本心。
不过现在,他正身处于天星殿的静室之内,目光无比狂热的盯着悬在眼前的轮盘,仿佛能够从中看到满天繁星。
于是静室之中,万千星辰涌现,宛如星海。
看似很不可思议,但那轮盘乃是神国真正的神物,天星教的镇教神器,明空界十大神器名列第五的九天星盘,一切便显得那般正常。
以九天星盘推衍星象,可知过去未来,昭示命运,这是唯有天星教的教主才有可能施展成功的大神通。
究竟是何事,令这位掌一方世俗权柄的宗教领袖不惜全力动用九天星盘推衍天机?
司空明琅眼神无比明亮,比星盘演化出的所有星辰都要亮,在他的眼中,那无数星辰之内有着一道道无形轨迹,逐渐串连为一个个足以辨认清晰的汉字,其中的过程,便是天机化作人意的全过程。
他第一个看到的,是“武”字。
武君昊的武。
武玄通的武。
其时而耀目,时而黯淡,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盯得久了,哪怕司空明琅本身神念独步天下,也感受到一阵阵眩晕,只得将袖一拂,换去眼前一字。
这一次,是个“古”字。
仿佛荒山之上最古老的一块磐岩,不动如山,静观云卷云舒,自然没有任何变化。
司空明琅微微点头致意,手中繁星快速翻动。
他看到“灵”字的清雅明净,看到“雨”字的轻快跳脱,当看到似是完全失去光彩的“礼”字时,这位天星教教宗眉头微微皱起,似是不解,很快就移开目光。
之后,他看到了“斗”字。
几乎在他目光与斗字星图相遇的一瞬间,原本忽明忽暗的“斗”字,绽放出无比夺目的光彩,仿佛要捣碎周遭一切,就连天穹都无法遮掩。
轰!
天星殿内传出一声巨响,继而为殿中法阵阻挡,一时之间,天星殿内九成阵法悉数破碎,殿内人员无论修为高低,皆气血翻涌不定,险些便要吐血倒地,半个时辰之内,竟无一人有余力站起,若那不知为何爆发的力量稍稍强大一分,在传闻中足以媲美传说中的玉京台的天星大殿,将彻底成为一座废墟。
而原本整洁的静室,早已变的一片狼藉。
天星教的教宗,天下闻名的天星神座,此刻整个人嵌入千疮百孔的墙壁之中,周身尽是粉碎的符文残片。他极艰难的自墙中走出,喉间一甜,已捂着胸口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仿佛一条失去利齿的老狗,再无神座的威严与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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