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坦然承认,所谓嫉妒之类的负面情绪,可不该出现在一名合格的北寒尊使身上,至于害怕畏缩这等丢人的想法,更不会自他心中生出,那是对王族尊威的亵渎,然而现在,他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给他心神造成的伤害,要远远高过身体上的创伤。
他感受过江月白武神诀的霸烈,那是真的想把他捶死在地上,但那种纯粹的霸道,不足以让他心神失守。若剑阁大先生没有到场,真拼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他见识过北寒尊使首席的力量,在他面前,他们这些后生晚辈到底无法与他抗衡,但他依然可以将其当作追赶的目标,毕竟他与他们岔着辈分,如今已快要超出仙人意义上的“年轻一辈”,就算人家是长老会公认的绝世奇才,当他修行到那个年纪,未尝没有超越他的可能。
但这一战的对手不同。
在与这个魔人交手之时,他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来自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就算强行将它们摈除,这些负面情绪依旧存在。
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个魔人,竟让他有了不可战胜的感觉,似乎自己就算与他以命换命,他可以感受到的一切存在,都会是他身前的阻碍。
仿佛……天地万物,皆眷顾着这个魔人。
“北冥王族倒也没没落的太厉害。”
男子淡然拂袖,黏着袖口的一丝冰寒到底失去了一切凭依,为燃着魔气的圣火吞没。
如果对方是来行刺的,这应该是他亲身感受过的,最强大的刺客,虽然北冥王族的长老会至今都还是那副德行,这些还没有被腐化的年轻王族,到底有着北冥王族的坚持与强大。
可惜……现在的这些北冥王族,在他眼中,就是一群被当枪使了的蠢蛋,虽然愚蠢,却是情有可原,于是他不打算在事后追究他们。
若是北冥王族打天魔都要留手,这腐朽不堪的王族,也该在神国的风暴中荡涤一番了。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就此离去,可免一死。”
男子淡然出声,话语中自有无上威严。
这些个北冥王族拦在他身前,偌大一座仙莲阵笼罩四方,却将那江月白与神剑山庄的一众余孽排挤在外,而江月白甚至还有闲工夫用他那个诡异的葫芦将神剑山庄余孽们保护在内,他暂且脱离原定计划藏匿于此,只是为了了断当年没能断干净的神剑山庄尾巴,北冥王族的拼死抵抗,倒让他一时半会无法完成这个小目标。
除非他愿意将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可如今神国的变革正在关键,他若重现世间,到底会对局势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他可以以神皇之名重现世间,但,不应该是现在,至少表面上不行。
就算离开了那个宝座,他依然是九五至尊,轩辕皇族的真血在他的体内流淌,唯有他有资格自称轩辕。
但以威严压北冥王族,素来不会有什么结果。
北冥禹的回应是他再度积蓄好的一剑,以及掷地有声的喝斥。
“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北冥禹再度挥剑迎上,在他身后,北冥夕已全心全意的将心莲力量输送给北冥禹,北冥羡北冥渊已是毫无保留地传递着属于自己的北冥寒气。
不管基于什么原因,这一战,他们没有一人愿意后退,而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余暇去关注最先与男子交锋的江月白。
江月白此刻靠着墙壁暂且调息,先前的交锋让他的武神诀防御几乎完全破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复归圆融,他能做的只有将神剑山庄众人收进葫中天地,一面抵御无处不在的寒气,一面抓紧时间调整血气恢复自身。
但在那具骸骨被气浪掀飞之际,他还是伸手将其抓在手中,此刻,尚擎空的遗骨便在他的手上。
当年的一代剑仙,如今剩下的仅剩这么一具骸骨,连身后所在都已一片狼藉,可它的重量确实非比寻常,且没有一块骨头受损,甚至不肯脱离自己的骨架,完全没有散架的迹象。
如此异象,江月白心中已然明了其中关节,只是有一点始终无法想通。
尚擎空将天玄神剑融进了自己的身体,以此保证神剑的一时安全,可那神皇不可能看不出其中关节,要事有手段取出天玄,哪里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取出天玄的关键究竟是什么。
它……是否就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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