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出剑却沉稳如山,将身前防的水泄不通,他半吊子的明断仅能断形而断不了根,沧浪剑更是如洪流撞上堰坝,真正攻击到对方的不过分毫。
现在的墨名,是一位真正强大的剑修,在论剑的规则之内,江月白自忖只用沧浪剑与明断等技法,已无法将其击败,这种感觉当真憋屈,教他真的很想用武神诀轰出去。
但他到底不会这么做,当今神国,能够捍卫神剑山庄应有的荣誉的家伙只剩他一人,他着实不愿沧浪剑再度蒙尘。
双剑再度交错,江月白敏锐感受到一道锋芒,侧身避开,反手一剑逼墨名后撤,心中却是一叹。
墨名的剑锋之侧,虚剑终于成形,长久的明断干扰,到底没法真的将其断掉。神道剑虚实相接大势再成,他再要发挥沧浪剑的变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憋屈的感受再度蕴集心中,江月白陷入了短暂思考,当他思绪回归之时,却是不禁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江月白大笑之际,漆黑剑锋已至其身前,一虚一实两剑斩落,毫不拖泥带水。
若他现在快速出剑,应当能拦下虚实两剑中的一剑,另一剑是虚是实却无从判断。
但现在的江月白已不再执着于此。
他握着手中宝剑,干净利落斩出。
一剑,若大浪淘沙,更如流云出岫。
于是虚实两剑之间,一把真剑直插而入,竟是将其虚实合击之势生生逼开,神道剑虚剑消散之际,两把剑已再度碰在一处。
“你……”
墨名皱眉,他如何看不出,江月白先前施展的并非单纯的沧浪剑,还有他那名扬天下的流云手,以剑代手,照样五脏俱全,可他无法不承认,这是真正的沧浪剑,无论其中意蕴还是外在表现形式,都可与上方的沧浪图呼应。
“沧浪剑有一点极为重要,就是人剑相合,人以魂淬剑意,方有剑引沧浪。”
江月白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太执着于沧浪剑本身,一时未能想起,沧浪剑何以为沧浪剑。”
“应是我驭沧浪,而非沧浪驭我!”
说话间,江月白收剑再攻,沧浪剑法再度展开,只是其中流云手的韵味愈发浓厚,流云气劲全然与剑气融汇,完全不分彼此,墨名运剑抵御之时,时而应对的是沧浪剑的奔流,时而迎上流云手的轮转,可若仔细感受,这两门功法展露出的效果分明相似,当下以神道剑再度出手。
可无论面对的是实剑还是虚剑,江月白只有一剑。
全然以他心意为主的,手中的那把宝剑。
剑锋所指,皆有沧浪逐云,神道之剑竟为其生生逼散,逐渐落入下风。
“这家伙好生无耻!”
“这不是沧浪剑!”
已有剑修破口大骂,怒斥江月白施展流云手,真当他们看不出流云手路数与剑法的细微差别?
然而正在此时,有一男子厉声喝斥,声若洪钟,教众人哑口无言:“那剑势是沧浪剑不假,我等若修行有成,将自身功法融汇入沧浪剑又有何不可,看看剑神前辈留下的图,沧浪剑,本就是这样包容万象的剑法!”
或许有人正欲反驳,可有又有一个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传来,教他们再也无法反驳,却是剑神首徒谢兆言。
“阁下所言正得师尊心意,流云手能如此,神道剑亦是如此。”
谢兆言的开口,终是摁下了所有声音,而那最初发声的男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继续融入人群之中,做一个安静研习沧浪剑的剑修,只是现在还能安心研习沧浪剑的剑修已经只剩少数。
无数人自参悟中被打断,继而看向江月白的出剑。
那剑法似乎是沧浪剑,又似乎参杂了很多不一样的物事,可其形与魂皆与天上沧浪图呼应,每出一剑,天地间就似有波涛翻覆,与可感应天地的神道剑自然碰撞,他们无法质疑谢兆言的判断,于是心中愈发惊叹,久而久之,渐渐生出了对自身悟性的怀疑。
沧浪剑中奥妙竟能浩瀚若此,他们所修行的,似乎不过是沧海之侧的涓涓细流,根本无法与江月白相比。
而正在此时,江月白一剑点在墨名剑柄正中,令其不得不连退数步,而墨名的面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剑招上的对拼,是江月白胜了一招。
而他平淡而炽热的邀请,已回荡在天地之间。
“现下一胜一负,不妨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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