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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博回头看了看屋檐下,手里拿着衣服缝缝剪剪的女子,夕阳的暖光照在她身上,朦胧如雾,有一瞬间,他以为,她会在下一秒就这样消失不见……
她变了之后,一切都好起来了,从凌义开始到凌安他们四个,由之前的不幸,变得幸运起来……
宁夏最近在学做衣服,之前在镇子上买了好几块布,都没有用,后面空闲下来,宁夏便拿了出来,准备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一身衣裳。
眼看着入秋后,冬天要来了,她准备忙完这两天,就到镇上采购棉被棉衣,本来空间里也有,只是就怎么拿出来,几个孩子难免会察觉到不对劲。
宁夏不经意抬起头,便看见凌博站在橄榄树下,看着自己,怔然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夏一眼便知道凌博内心所想,她放下手中的布料,叹了口气。
这傻孩子,心思全都用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了……
宁夏朝着凌博招了招手,说道,“凌博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凌博恍惚反应过来,小跑着走到宁夏跟前。
“坐下。”宁夏拍了拍身旁那张干净的小竹椅。
凌博顺势坐下。
“遇到烦心事儿了?”宁夏低头缝补着手里的衣服,手一抖,针歪了歪,衣服上的线条跟条蜈蚣一样。
宁夏露出懊恼的神情,紧接着继续下针。
凌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夏的神情,看着她面上生动平和的神情,他怔住,捏着衣袖,半响说不出话来。
宁夏见他半响不说话,又问,“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凌博沉默着,良久,他说,“我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他皱着眉头,低语。
他应该高兴才对的,可是为什么他总是闷闷不乐?
“因为凌义吗?”宁夏抬头看向他。
凌博愣住,脸上一瞬间露出慌乱的表情,很快被他隐藏了下去,他说,“没有。”
宁夏空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傻孩子,你在我面前可隐藏不了,说吧,是因为什么让你那么讨厌凌义。”
凌博闷生,“我才不讨厌他,我为什么要讨厌他。”
“撒谎可不是一个好孩子会做的事情。”宁夏捏了捏他的脸,又说,“不能告诉我吗?看来,在你的心里,我也不过是个陌路人……”
凌博慌乱了一瞬,“没有,你别乱说。”
“那还不告诉我?”宁夏隐约能猜到一些,只是,凌博能亲口告诉她,才是最好的结果。
凌博看着宁夏,沉默着,最终败下阵来,他低声说道……
原来……
年仅五岁的凌博第一次被带回到相国府,他见到了与他年龄相仿,只比他大几个月的凌义,本该高兴的……
二夫人告诉他,他的母亲是被凌义的母族杀害的,凌义可以得到父亲的疼爱,而他什么也没有……
小小年纪的他,就怎么被灌输了,要与凌义敌对的念头,渐渐的,他开始憎恨厌恶凌义……
凌博低语,“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和娘亲,可凌义什么都有……”
宁夏拍了拍他的脑袋,“或许你应该和凌义谈一谈,会得到你所困惑的答案。”
原书里,相国府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凌义与凌博一样,都没有母亲,母亲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就连那个战死的父亲,他们也没有见过面……
几个小反派的身份也是个谜,看来也只有那个死去了的大将军凌渊知道了,不过凌渊已经死了,这真相也就随之被掩埋了过去……
根据凌博所说的,显然,他被有心人给挑拨了,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弟几个四分五裂,互相残杀……
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可怜的小家伙,成了第一个靶子……
宁夏说,“凌博,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做自己。”
而不是活成别人的样子,这样太痛苦了……
……
“咯吱……”
屋内的房门被推开,凌博走进房间,看到一如既往,坐在窗沿边,看着书的凌义。
他进来后,凌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神情淡漠。
他身上浅色的衣袍,一点折痕也没有,头上扎着一个小髻,整整齐齐,腰杆挺直,双手捧着书,眼神落在书本上……
“凌义。”
凌博站在原地,叫了一声。
凌义从书本里抬起头,看向凌博,眼神示意,有事就说。
“大夫人和我说,是你的母族杀害了我的母亲,也是因为你,父亲从来不肯见我……”
凌博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或许宁夏说的对,他应该先知道凌义是什么态度再下结论。
“大夫人说,凌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也是因为你……”说着,凌博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捏紧。
凌云与他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与他一同回到相国府,不到一年,开朗活泼的凌云,变得沉默寡言,最后再也没有出过声……
这一切都是因为凌义……
凌义将手中的书本放下,他站起身,来到凌博的跟前,冷声,“不日里与我作对的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反倒一根筋了……”
凌博怔然,“你……”
“二夫人的话你也信?鬼话连篇,没一句真话……愚蠢!”凌义冷喝了一声,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面色阴沉……
他患上这头疼之症,时不时就发作,变得暴虐,难以控制,这还得多亏了二夫人的手笔……
即便被赶出了相国府,他终有一日,也会回去,亲手了结了那个带给他,长年痛苦不堪记忆的二夫人……
“你可曾见过父亲?”凌博大声问。
凌义背影顿了顿,“未曾。”
凌博怔然。
他也没有见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博好像突然就了然了什么,在相国府的那些年,所知道的一切,他以为是凌义做的。
其实不然,这或许是出自于二夫人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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