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扬州本地,人又机灵勤快,在牙市上当了个牙人,虽然挣不了什么钱,养活自己和妹妹也足够了。
年初的时候妹妹嫁了人,虽然是个农户,但是夫家对他还不错,这冯二也算放了心,整天在牙市上找活,也是为了凑点钱取个媳妇,前段时间妹夫的父亲给介绍了个本村的姑娘,冯二估计在干个一个月,彩礼钱也就够了。
其实也不多,就两贯钱,妹夫给凑了一些,冯二不愿意用妹夫家的钱,怕自家妹妹在婆家被人看不起,所以并没有接受,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也不吃亏。
这冯二也是感同身受,要不是他父亲之前就在牙市做工,他也不会对牙市那么熟悉,要不然他和妹妹几年前就是那群人中的一员。
盛长槐听那冯二介绍,便观察了一下那群人,没扫几眼,一个十四五的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名少年和其他人一样,在身前插了个草标,自卖己身无疑,但是身上的穿着,虽然已经十分破旧,上面补了不下十几处,但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一件学堂的长衫,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苦大仇深,一脸的淡然,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盛长槐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这少年身上穿着的,正是淮南书院学子们标配的青衫,标准的读书人打扮,而这名少年也十分眼熟,正是盛长槐第一天到扬州在码头上看到的,身穿长衫搬运货物的少年。
“咦,他怎么也在?”
冯二一直在观察盛长槐,见他的眼神在一处停留了很久,顺着盛长槐的眼神望去,也发现了那名少年,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呼,看样子也是认识那名少年。
“这是何人,为何身上穿着淮南书院的衣裳。”
盛长槐听冯二的口气,仿佛认识此人,于是便打听了一下。
“回少爷的话,这个人叫唐诗,他的父亲本来是扬州的丝绸商人,虽然不是什么豪商,也算是扬州的中等富户,所以唐少爷之前在书院度过很多书,好像就是要淮南书院。”
“既是如此,为何沦落至此。”听闻这人是扬州富户子弟,盛长槐也觉得十分奇怪。
“这正是可叹之处,去年的时候,唐掌柜谈成一单大生意,有个福建客商定了几百匹丝绸,说是要销往海外,唐掌柜便雇了一艘大船,亲自押运货物,可是没想到,恰逢一场大雪,船工看不清路程,船毁人亡,唐掌柜也因此罹难。”
“唐掌柜这趟货物,几乎搭上了全副身家,此事一出,唐家几乎丧尽家财,之后唐少爷全家便搬出祖宅,将之卖了,用来偿还债务。”
说完唐诗的经历,冯二不禁叹了口气。
“之前唐少爷也有来牙市找活,家里的担子都压在他身上,想不到,唐少爷竟然也没扛过去,说来也巧,福建富商的那趟生意,正是由我带给唐老板的,因此唐老板还赏了我一吊钱,说是那趟回来之后,便招我进唐家给唐少爷做几年长随,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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