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子兀自下床,双脚刚落地,膝盖便隐隐作痛,她右腿发颤,险些跪倒在地。
陆言琛眉峰一折,这才看清秦浅淤青的膝盖。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秦浅,秦浅却疏离地避开。
陆言琛诧异,他原本以为秦浅肯定巴不得跟他亲近,没想到她的性子这么倔。
秦浅冷哼:“我要洗澡,楼下还在举行宴会,陆总在我这里逗留太久也不太好。”
陆言琛凉薄的眸光扫视过秦浅:“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替我遮掩,但愿今后也能像今晚这样保持沉默。”
秦浅默然不语,头偏向一侧。
陆言琛套好西装拉开了房门。
“秦浅,刚才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抹高俊的身影静立在光影交界处,光是他深邃冷峻的轮廓就让人惊鸿一瞥。
“我感谢你,可那不表示我会把婚姻当谢礼。”
秦浅笑了,绽放的笑容如绝丽冰花。
陆言琛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小瞧我,我的人情,你认为是那么好还的?”
对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秦浅喃喃自语。
*
温热的水柱自花洒倾泻,浇在秦浅的身上。
水流温暖,可惜无法熨帖她的心。
她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眼睛盯着雾蒙蒙的镜子,镜面倒映的脸庞很年轻,眼神却苍凉。
眼前被蒸腾的水汽氤氲,秦浅好像又见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孤弱,稚嫩,不堪一击。
除了夜夜躲在被窝里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她倏然擦干镜子中的水雾,面无表情地抚摸陆言琛留在她锁骨下的吮痕,语调冷漠。
“不要哭,秦浅,没人心疼你,没人能代替你承受那些痛苦。”
所有的眼泪早在那个时候就流干了。
一个人在暗夜踽踽独行太久,就忘了光明是什么样的,即便拥有过皎皎月色。
那点慰藉,也不足以抚平内心的疮疤。
秦浅忽地抬手轻触腹部,怔然许久,唇角露出小小的梨涡:“幸好,我还有你。”
走出浴室,秦浅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她系好浴袍带子开了门。
视线落在面前人的脸上,秦浅眼色转冷,沉声呵斥:“谁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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