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嘴角不可遏制抽了一抽,豪气干云的情绪,被陆安这个奇葩给彻底的……破坏了。
她吸了口气,将面色绷紧:“那夜,你早就知道有人会半路劫杀吧?所以你一早离开车队,为我与端木言单独相见留出机会,为的就是想要拿我当饵诱敌深入!”
那夜的惨烈让林楚生出蓬勃怒火。将眉目半敛,周身荡出肃杀之气:“玄铁卫不过摄于端木言威严表面听命,实际上却更敬服与你。她的行动早在你预料之中,你隐忍不发,不过是将计就计想将敌人一网打尽。”
林楚冷睨着林止,男人凤眸却只盯着自己如玉长指一分分变得碧玉般莹润,不置可否。
“马车陷入巨坑后停止,又被铁笼固定再被铁链吊在半空里,无疑便成了众矢之的。一时间万箭齐发,没有人能从密封后的马车中逃脱。”
“待到敌人自以为大功告成意识松懈时,你便叫早已埋伏好的人马倾巢出动,将他们一举拿下。”
“我们走的是官道,官道平整开阔,即便偶有山林树木也不适合藏身。大哥会将你的人马藏在哪里?”
林楚故作沉吟,眸色微冷:“除了地下,似乎再没有容身之处。待到敌人露面验收成果时,你的人马便从地下钻出,杀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一仗,玄铁卫轻松获胜!”
林楚牵起唇角,大病初愈的唇色略显苍白,眼底却带着光。清冷似剑锋锐利。
“不如叫我再来猜猜,大哥怎么就能算准端木言必会上当?只怕从你割了林茉云舌头时,你就已经想好要这么做了吧!”
“林茉云与端木言年纪相仿,两人相处的不错。当端木言知道林茉云与我不睦,甚至被割了舌头,必要替她出头。于是,你默视了她被有心人盯上,将我引入车上击杀。只因,一切皆在你掌控之中。”
这些事情听上去全无关联,实际上却全出自一人之手。林茉云被割舌是相当偶然的概率,林止竟从那时就已经开始,就编织出这样大一张巨网。
林止眉心微蹙:“在你心里,我如此不堪?”
林楚轻哧:“若我猜的没错,捣毁夔州暗夜阁的人是你吧。林茉云买凶杀人,事迹败漏林家声誉必受重创,你自不能允许此事发生。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早除根则必须让他们暴漏在阳光之下!”
这人的头脑心性,细思极恐!
“大哥千算万算,莫非就没有想过,万一敌人仍有后手。万一你预料稍有偏差,我是否还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
林楚挑眉,堂而皇之利用人,哪有这么容易!
“并没有。”林止瞧着林楚,良久,却只微微点头:“我的布局,从不会出错!”
只这一句,再无其他。
林楚抿唇,够嚣张!
“既如此。”她向他探出手掌:“还钱吧!”
林止微楞,这人方才气场强大咄咄逼人,怎的忽然……这么市侩?
“当初从马车里救出端木言的是我。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莫说你,整个玄铁卫都得陪葬。”
“听说,福山营玄铁卫大多出身自京中勋贵,命值钱的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救了他们的命,给点钱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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