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是笑呵呵说的,声音也不大,就好像平时跟人聊天那般。
麻将漫不经心有节奏地在桌上轻轻敲。
穗子扫了一眼桌子,飞快地将桌上的玻璃水杯都拿了起来,动作之快,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拿杯子时顺便扫了眼大家的牌,有人已经上听了,于敬亭面前的是一把胡乱牌。
嗯.......
那她就放心了。
“再说一遍。”于敬亭不温不火地重复。
“那个,也没啥,我就是来时听王芬芳说穗子有点犯克,嗨呀,那都是她说的,我就是那么一听,你可别当真。”
“不当真,呵......”
咔嚓。
于敬亭手里的麻将停下。
“我去你m的不当真。”
站起身,手搭在桌沿稍微一用力,木质的桌就被他掀翻。
麻将稀里哗啦撒了一地,所有人都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惊到了。
最胆小的穗子却是长舒一口气,看向被她抢救下来的几个玻璃杯,嘴角微微上扬。
这可都是家里的财产!她就知道他越安静事儿越大,果然爆发了!
“啊!”大娘吓得从炕上站起来了。
于敬亭指着她。
“下来!你让老子打几拳,你也别特么当真!”
“我是你大娘,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边上跟于敬亭一起打牌的几个人见势不好忙一左一右地拽着他,大娘吓得从炕上跳下来,哆嗦地踩上棉鞋,都顾不上提鞋跟,一路跑。
王翠花在她身后不冷不热地说道:
“铁根今儿喝多了,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喝多就闹事儿。”
喝你爹了个爪!于敬亭今儿一口酒都没沾,这娘俩睁眼说瞎话呢。
大娘头都不敢回,一路跑着出门,唯恐于敬亭真追出来揍她几拳。
“草!大好的日子,这么来了这么个晦气的玩意。”于敬亭盯着院外一路跑走的大娘。
屋里除了他自家的人,都被他吓得不轻。
“这事儿说来也怪我,大娘家的草药都不合格,我打算给她退回去呢,她有点气冲我来,也正常。”穗子开口了。
王翠花疑惑地看着她。
“啥时候不合格——啊。”明白了。
大娘原本已经把草药扔老于家仓库了,就想着让药厂下次来收时,让于敬亭一起卖了。
药厂现在还没人来,穗子说不行,那就是单方面卡人了。
屋里屋外帮忙的邻居们都听到声音了,窗户外,门口,围满了围观的人。
交头接耳间,已经明白这是于敬亭跟大娘起了争执,于敬亭还掀桌子了。
村里自有一套默许的公序良俗体系,长辈做事再出格,晚辈先上手,也是不占理的。
于敬亭从不屑跟人解释,但穗子却不想留一点话柄给别人。
“我家敬亭脾气是火爆了点,可亏待身边人的事儿我们从来不做,药厂既然信任他,让他负责验货,那这种不合格的,我们就不能要,要不下次谁还找‘咱们’?”
这个咱们俩字,她咬得比较重,也很微妙。
围观人里有脑子活络的,马上反应过来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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