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可帅爷总是口头敷衍,遇上战事受阻,他就忍不住亲自披挂上阵,如之奈何!下次,你直接带几个人将帅爷拦下,不能再让他这般不爱惜自己。”
柴荣为难道:“身为人子,岂敢与父亲动手?军中只有魏先生敢与父亲争辩,还请魏先生多多受累。”
魏仁浦捋须道:“柴帅不敢动手,便让魏某动嘴,当真有些不厚道啊!”
柴荣笑道:“魏先生无需担心,先生在前动嘴,我在后为先生助阵,你我刚柔并济,可保万无一失。”
二人相视,颇有默契地会心一笑。
魏仁浦左右看看,低声道:“还有一事,蒲州城里的符大娘子,柴帅一定要想办法营救,即便事不可违,符娘子有失,也不能让此事影响到帅爷和符氏的关系。”
柴荣道:“先生放心,我已让李重进随符昭信前往蒲州城打探消息,彰义军朱秀也率人到来,与李重进等人汇合。前些日,我又让张永德前去联络,一定想办法保证符娘子安危。”
“柴帅重视此事便好。”
魏仁浦点头,“如今朝堂局势渐渐明朗,王峻、李业等人围拢官家,想要跟顾命大臣争权。苏逢吉与帅爷交恶,已经倒向官家,杨邠自成一派,史弘肇倒是支持帅爷,只是此人贪财少谋,难以成事。
符氏本就与帅爷交好,此次受到李守贞牵连,两家更是团结紧密。符彦卿人脉广,声望高,又出任泰宁军节度使,乃是帅爷在地方藩镇中的一大助力,符氏也需要帅爷在朝堂保驾护航。只有两家共同进退,才能互为犄角,得保周全。”
柴荣听出些言外之意,惊讶道:“魏先生之意,父亲会有危险?”
魏仁浦捋须,凝重道:“帅爷位居四大辅臣之一,难免不受官家忌惮,官家想要收拢大权,势必会跟辅臣产生较量。自古以来君臣博弈原本不足为奇,可官家生性阴刻凉薄,寡恩狠厉,又因年轻城府浅薄,一旦受到李业等人的挑唆,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柴荣双目微凝,沉声道:“先生所忧不无道理。先帝在位时,李业想谋求三司使一职,受到父亲阻拦,此后便视父亲为眼中钉,此人阴险狡诈,必定会利用官家一步步蚕食辅臣大权。”
魏仁浦冷笑道:“李业一市井中的酒囊饭袋,有何能耐担任三司使?先帝英明,知道此人德行,才一直不予理会。李业以外戚身份立足朝堂,以奉承献媚得到官家信任,官家想要收权,一定会倚重李业王峻等人。这场朝堂争斗,已是在所难免。”
柴荣叹道:“先生放心,我一定谨慎处理与符氏之间的关系。”
二人商谈片刻,魏仁浦告辞离去。
柴荣目送他走远,久久伫立原地,神情肃穆,像是陷入沉思。
黑袍文士魏仁浦是父亲身边首席谋士,此人对朝局的走势一向判断准确,有先见之明,加之久在郭威身边,能接触到朝廷机要,他分析得出的结论,一定有可信之处。
只是魏仁浦似乎还有许多未尽之言,那言语之间流露出的野心和期待,让柴荣都不禁有些惊怔。
这场可以预见,不可避免的朝堂争斗,究竟会走向何方,只怕魏仁浦已经窥探到了结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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