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是自己跳入水中的,顺天府尹肖大人已经有了定论,又有煜王殿下替臣女作证,最重要的是李大都督也认下了,李姑娘更是亲自向臣女道了歉。”江碧桐抬起头来:“为了不叫李姑娘名声败坏,李家人将这盆脏水扣在了臣女头上,殿下这下可明白了?”
虞芳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江碧桐骂道:“你血口喷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臣女算什么东西?”江碧桐站直身子,眉峰轻动,端凝的眉眼瞬间变得霜寒不滞:“臣女的父亲为皇上戍守边疆,带着几万将士奋勇杀敌,臣女的二叔死在战场之上,连一句完整的尸首都没寻到,这便是臣女的底气!李姑娘不过是跟皇室攀上个拐着弯的亲戚身份,便如此栽赃忠臣之女,殿下说这话,不怕百姓们听着寒心吗!”
虞芳呼吸急促,气的几乎要抓狂。
可江碧桐的嘴还没有停下:“就是到了皇上跟前儿,臣女依旧是这套话!臣女为了李姑娘着想,自背伤人的罪名,可李家是如何对臣女的?受害者还被指责威胁,这天下还有什么公道可言?殿下要拉臣女下去仗责,那好,不如就叫臣女去皇上面前,找皇上为此事做主,反正李姑娘的事情臣女不怕闹大!”
李绫雪乃虞芳表姐,为了一时恼怒把表姐的名声搭上,虞芳还没这么傻。
且江尧战功赫赫,这会儿还在战场卖命,若是此时动了他的女儿,难保他不会产生异心。
在朝堂之上,他从来都是不涉党争的那个,若是因此时与李家和良王心生隔阂,站到了太子阵营去…
虞芳咬牙切齿的瞪着江碧桐,忽然冷笑一声:“待你父亲回来,看你还敢惹本公主!”
“待臣女父亲回来,自是接风洗尘,皇上亲自面见。”江碧桐的嘴角挂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到时对于立功之人,皇上只会夸奖,不会惩罚,殿下瞧好便是。”
傅琴在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
直到江碧桐出声叫她:“傅姑姑,我该走了。”
被江碧桐气了个半死,虞芳也没了去慈宁宫气太后的心思,又是一番威胁后跺着脚离开,只说以后要给她好看,可江碧桐却半点不怕。
送走了人回到慈宁宫,傅琴还未开口,太后倒是先问起了。
“适才听着外头闹哄哄的,怎么了?”
“是江姑娘…她与公主殿下吵起来了。”
“哦?”太后放下了手中的佛珠:“确有此事?”
傅琴低头道:“千真万确,婢子就在一旁听着,话都插不进一句。不过江姑娘是真威风,三言两语的,不仅抬高了江将军,还狠踩了李家一脚,令公主哑口无言,并且还维护了煜王殿下。”
太后听完沉思了片刻说:“倒确实是个聪明的,也有胆识,将门出身的丫头,果然不同。只是寿华那个性子…以后免不得要算计那江丫头一场。”
“依婢子看,这样更好。”傅琴声音低了几分:“叫江姑娘和公主先交手试试,若是她连公主都不敌,还要靠太后和煜王殿下来撑腰做主,那这人的能耐,也配不上您在她身上花的心思。”
太后听完面无表情,只是深深一闭眼,喃喃道:“此言在理…”
她心里所想,与傅琴当然完全相同。
只是她以为是她在利用虞珩和江碧桐,然而事实却是,两边人互相利用,但目的几乎相同。
回到自己宫殿,虞芳气的砸碎了好多珍贵首饰,眼睛都红了。
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若搁在平时,这会儿她早就跑到康敬帝面前去告状了,而康敬帝因为疼爱女儿,也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为女儿做主。但江碧桐犯的错并非大错,顶多是言语顶撞公主,可她所说的事实却是没办法改变的。
毕竟李绫雪真的做了那样丢人现眼的事,现在京城里风言风语才消,她也才出了李家门,若是再因为此事被牵连进舆论漩涡中…
虞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恨恨道:“表姐真是个蠢货!”
此时晌午刚过,清风徐徐,阳光灿烂。
江碧桐回到江家后,并没有去荣寿堂回话,而是直接回了蔻香园。
与太后互相算计半天,还与虞芳唇枪舌战了一阵,她人累心也累,急需好好歇一会儿,再吃些好的补一补。
于是她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
降香做了她喜欢的酱香醋鱼和麻油凉拌肉丝,另配上两样风腌小菜,放在桌面上等候她梳洗完。
“这段时间可有人找我?”江碧桐随口问道。
“怎么没有,卞妈妈亲自来了呢。”藿香一撅嘴:“但婢子没叫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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