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开满了的桃花。
门被从外头打开,只见檀香边自言自语边往屋里走:“大夫人要来看姑娘,可姑娘如今这样子,大夫人见着也不过是一阵伤怀罢了…”
话还未说完,檀香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顿时绽开了笑容:“姑娘您醒了?真是江家祖宗庇佑,您挺过来了!”
“檀香…”
泪水模糊了江碧桐的眼。
她回到了自己十四岁的年纪,与庶姐去荷塘边玩耍时,不慎落水,高烧昏迷了两天两夜,并且从此落下了病根。
没想到,老天有眼,竟然叫她又活了过来!
身子虚弱至极,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很不好,可她着急出门去,去见一见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
春日的天气,清风徐徐,花团锦簇。
江碧桐由檀香扶着,匆匆的往大夫人叶氏所住的怡华苑走去。
叶氏是她的生母,也是江尧的嫡妻,生有两女一子,在生江碧桐时落了毛病,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
直到她出嫁前,叶氏已经病入膏肓,为了不让女儿为给她守孝而耽误了嫁人的年龄,她一直在硬撑着一口气。
多年不见母亲,江碧桐的心情有些混乱。期待、担忧,和隐隐的心痛相互交织,在进怡华苑门时,她竟然有些不敢迈步。
是叶氏身边的大丫鬟千兰一眼瞧见了她,连忙把她迎了进来,还不忘说道:“檀香你可真是,如今虽入春了风却也凉的很,五姑娘醒了身子正弱,吹着风闹了病我非叫大夫人打你板子!”
檀香不敢顶嘴,只怯生生的低着头。
对于千兰这人,江碧桐并不惯着,当即便说道:“如今已是四月,怎么就冷的像你说的那般了?”
千兰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五姑娘竟然这般不给她面子,斟酌说道:“婢子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才醒过来不好再病。檀香小蹄子照顾您不尽心,婢子这是为了大夫人和您着想。”
江碧桐脸上的神情淡漠的可怕,只瞧得千兰心虚不已。
“照你这样说,我母亲身子成年不好,也是你这个当婢子的伺候不尽心,你是不是也得下去领板子?”
“这…婢子不是这个意思…”
江碧桐不再与她废话,绕过她直接走了进去。
千兰此人,危险的很。
在她大喜之日被一箭射伤之时,听见薛景山父亲的心腹说过,江家谋逆的证据最初是在江叶氏的房间发现的,江尧为了护着嫡妻,宁死不认,结果谁也没想到,千兰此刻却跳了出来,硬说他们夫妻早已经有了犯上之心,还说曾亲眼见过两人交谈谋逆一事。
当时她就明白了,母亲常年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有机会和谋逆之事沾边?不过是千兰接触不到父亲,所以将那谋逆的证据藏在了母亲身边而已。
而千兰,便是薛家早早收买的刀。
背对着千兰的江碧桐微微一笑,不再回头看她,只心中计算着以后如何收拾她。
寝屋之内药气弥漫,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却依旧紧闭着门窗,生怕一丝风钻进来。
叶氏半靠在床头,一身淡绿衣裙,气质高雅脱俗,眉目清婉秀丽,只是周身的病气难以掩盖,手里端着一碗苦药,已经喝了半碗,剩下的半碗却喝不下去了。
她这一颗心时刻揪着,像在油锅里煎一般难受。
忽然间,女儿家清脆的声音传入耳内,叶氏睁大了眼,喃喃问道:“外头可是桐儿?”
宁兰将门打开,迎着江碧桐入内,回头道:“大夫人,五姑娘醒了,还来看您了!”
连忙将药碗放在了箱盖上,叶氏急急起身:“桐儿!”
江碧桐落了泪,一把扑进母亲的怀中,大哭出声。
“桐儿,你这是怎么了?”叶氏好一顿心疼,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有什么委屈,你同母亲说。”
“女儿无事,只是想母亲了,怕自己有个什么好歹,母亲您不知要多伤心呢…”江碧桐哭的像个孩子,死死抓着叶氏的衣裙不撒手,恨不能流光半辈子的泪。
叶氏柔声训斥:“别胡说,你是有福气的孩子,能有什么好歹。”
“五姑娘这是吓着了。”宁兰贴心的递来帕子,轻声道:“不过姑娘平安无事的醒过来了,定是个有福的,连阎王爷都不忍收呢。”
叶氏淡淡笑了笑,将女儿搂的更紧几分。
千兰此刻进入屋内,只见母女两个母慈子孝,心中不由眼热和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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