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有顾家的仆人出来找,可是正赌着气的顾钧就是不出声,甚至还又往灌木丛中缩了缩。
又过了不长时间,一个略轻的脚步传来,紧接着顾钧就听到顾崇焦急的声音,“阿宝,阿宝?
!”
正在抹眼泪的顾钧一听,哭的更伤心了。
他哇哇大叫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咯!不要,不要咯叫我阿宝!”
听到他的声音,顾崇终于松了口气,过来扒开灌木丛之后将伞举到他头顶,又对领口上别的迷你对讲机道,“人找到了,在花园大道二号街和三番路交叉路口东大约五百米处,马上派车子过来接,对了,吩咐人准备洗澡用品和感冒药。”
顾钧并不领情,一把把伞拍掉,怒气冲冲的喊道,“你都说小弟弟重要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好啦!谁要你管!”
顾崇也不生气,弯腰将伞捡起之后再次罩到他头顶,继续瘫着一张脸道,“又没说你不重要。”
顾钧的哭声一顿,然后瞬间化身大泪包。
他顶着一张糊满鼻涕眼泪的脸,死死抱住顾崇,一边哭一边唔哩哇啦的喊道,“呜呜,不许讨厌我!不许不理我!哇啊啊啊!”
等到回家之后,顾崇却不动声色的将所有预防感冒的药剂都化成水之后才让顾钧喝,并面不改色的宣称这些其实都是冲剂……
数日后顾钧得知真相,回忆起当日自己苦的恨不得心肝脾肺全都呕出来的惨烈场面,顿时气的哇哇大叫:“啊啊啊顾崇你这个混蛋!”
后来顾苏出生,顾钧戳戳他的小手小脚,又碰碰他的小脸儿,随即惊叹道,“好软哦~!”
顾崇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不满道,“洗手了吗?”
顾钧不服气的哼哼,还示威一样把两只手举到他眼前看,“当然有洗,连指甲缝我都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
说完又很不老实的拍了拍顾苏软乎乎的屁股,结果刚一碰上就感受到一种诡异的粘腻触感。
片刻之后他僵硬着身体,哆嗦着把手拿出来,盯着上面可疑的黄色液体颤抖道,“这是什么?”
顾崇十分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拉了。”
顾钧:“……”
后来顾钧亲眼看着顾苏一点点长大,又对他的一头小卷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给他起了个小绵羊的外号。
“哈哈,他的头上全都是卷卷,噗哈哈!好神奇哦!”
顾崇一边熟练的给他煮牛奶,一边道,“这有什么,外婆就是卷发。”
顾钧趴在桌上,戳着闲置的另一个奶瓶问道,“可是伯母是直发呀!”
“这些都是消过毒,不要动,”顾崇麻利的将奶瓶收好,耐心解释道,“隔代遗传。”
基本上是文盲程度的顾钧追问道,“什么是隔代遗传?”
“隔代遗传就是隔了一代再遗传……”
后来顾苏渐渐长大,顾钧对这个小弟弟的兴趣也越来越大。
他远比自己和顾崇都要来的仁慈,就好像把顾家人为数不多的人性都展示出来。
虽然顾苏脾气坏,有该死的小洁癖,路痴却又喜欢到处跑,还动不动就摔电话,可顾钧依然敏锐的发现了被他隐藏在深处的心软。
比如那一次,顾苏再一次将刚到手没几天的手机摔坏,三更半夜的闯进他的房间,硬生生将他从睡梦中扯起来不说,甚至还无比理直气壮的指使他去买新手机!
顾钧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抓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砸过去,“你特么的还知道我是你哥吗?
啊?
老子揍死你这个没上没下的小兔崽子!”
对外十分高贵冷艳的兄弟两个就这么在凌晨一点的五星级酒店套房地板上扭打成一团,抓挠啃咬撕扯踢踹,无所不用其极。
场面之惨烈,手段之粗鄙下流,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最后明显处于下风的顾钧凶巴巴的吼道,“你他娘的就不会换号啊?
最不济设个黑名单也行啊!败家玩意儿!”
结果顾苏突然就不动了,然后二话不说爬上顾钧的床,鸠占鹊巢的装睡。
顾钧忽然就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他是怕顾晋找不到呀!
顾钧无声叹口气,从地上坐起来,伸手戳戳他的屁股,“知道啦,天一亮就去给你买。”
背对着他的顾苏哼哼几声,不理他。
顾钧失笑,欠身扯扯他的已经变直了的头发,“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被扯疼了的顾苏呼的坐起来,抓起枕头来,居高临下的对着地上的顾钧一通好打,“去给我订票,哼,明天我就回去看我妈!”
顾钧挥舞着胳膊挡了会儿,一个猛虎扑食冲上去,开始了猛烈地还击,“哎呀我去,还来劲了是吧?
不露两手还以为老子是病猫呀?
哎呀我操,嗷嗷嗷,你他娘的来真的呀,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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