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其他人也就老实了。比如户房和刑房的人,就不能留!”
李凌一愣,很快又明白了过来,心说这老头儿也挺厉害啊,一下就抓住了主要矛盾点。县衙有立户礼兵刑工六房,正对应了朝廷六部,而这刑房正是直接受庄弘这个典史辖制的,其中自然全是他的心腹了。至于户房,却是因为早年典吏是庄弘的父亲庄横,留下的都是门生故吏什么的,自然也不能用。可以说拿掉这些人,就等于砍掉了庄弘在衙门里的两条胳膊,更足以敲醒其他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魏曹二人自己商议着来了,毕竟论官场上的道道李凌这个白丁还是个门外汉,也就敲敲边鼓。不过这样已经足够,经此一事,他已成了魏县令的自己人,也算半个幕僚,今后关系自然会变得紧密起来。
而在说了一番如何行事后,曹进又想起一点:“东家,那林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此人也颇为关键啊。”
听他们说起林烈,李凌也有些关心。他总觉着此人并不坏,若能拉拢一起对付庄弘便是一大助力。可魏梁此时的神色却有些异样,哼了一声道:“这个林烈怕是不好为我们所用了,我特意让惜墨过去找他,结果连他家门都没能进去,被那管家给打发了。而且,打听到的情况是林烈是外县赘婿,他岳父正是如今县衙的户房典吏郑艮,而这郑艮又与庄弘关系紧密……”
李凌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林烈如此特殊还能在县衙当他的捕头了,原来不光是他自身能力出众,还有这么一道关系在啊。这典吏虽然与典史只差了一横,但却只是衙门里的小吏,根本就不入流。当然这只是相比于官员,放到县城里,那权力也是相当惊人了,尤其是当他们几人沆瀣一气时,更是能掌握整个县衙大权,把县令什么的彻底架空。
思忖间,他又想起了一点,昨日公堂上,林烈本来是想站出来帮自己作证的,可随着庄弘的某句话,他又突然退缩了。那是什么来着?
“林捕头,我记得清楚你昨晚一直在柳叶巷公干,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县衙呢?”这句话有深意,大有深意!李凌心中迅速转动着,突然问道:“县尊,那林捕头家在哪里?”
“就在离此不远的百荷巷,怎么?”魏梁随口回话道,两人一问一答倒是挺自然的,让曹进看得一愣,这可不像官员和百姓的对话啊。
李凌这时却没在意这等细节,只是道:“若县尊信得过在下,我想去试着接触说服林捕头。”
“你有把握?”
“六七成吧。”
“那就去试试,此人确实有些能耐,而且为人也不错,若能站到咱们这边,应该大有裨益!”
几句话间,两人就把这事给说定了。直到这时,他们才先后反应过来,感觉着两人间默契非常,旋即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最后,魏梁说道:“接下来就是双管齐下,务必要尽快整顿县衙,也得赶紧把案子都给落实了。李凌,账册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可别让本官失望啊。”
“在下明白,县尊就看好了。”李凌抱拳应道。不知不觉间他与对方的关系就亲近了一些,连自称也从一开始的草民变成了在下。
……
“你是说李凌又去了县衙,还是由曹进给带进去的?”听完下属的禀报后,庄弘的眉头迅速皱起,“他们想搞什么鬼?”
“无非就是咱们的县尊大人少了人用,只能找他来查账了。”户房典吏郑艮此刻就在庄家做客,笑得一脸轻松,“不过他就一人,我不信他还能有更多收获,那是我等常年管账的人都感到头疼的事情啊。”
“而且他可是原告,就算真拿出了什么证据,我们也大可不认。”刑房典吏任俊也笑呵呵地说道。
说话间,厅内几人都先后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来,他们还真不认为新来的县令能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呢,毕竟他现在都无人可用,成孤家寡人了,还有什么威胁可言?想着这些年来,每一个新来江城的县令一开始都想要抓权,都想要对付打压他们,可最终又都是什么结果?
只有庄弘,他脸上却没什么笑容,反而轻皱着眉头,似乎是有着什么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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