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恩的话,有如平地惊雷。
沈奴手指缓缓收紧,心口砰砰直跳,有些平日里被她忽略的细节呼之欲出,一些没有得到解答的疑惑也开始有了眉目。
耳边,是杨鸿恩没有停顿的讲述,沈奴不知道她讲了多久,沃尔沃等了四次红灯,车子在御河堡别墅的院子里熄火之后,她没有立刻下车。
杨鸿恩还在说:“……与其说蓝董恨你,不如说是恨长得像沈知书的你,恨被许庭秋养大的你。”
“你知道‘许为伊’这个名字给她带去多大的伤害么?为伊消得人憔悴,前面那句不用我给你讲一遍吧。”
前面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
重要的便是那句‘终不悔’。
到死都不悔。
沈奴几乎要无法呼吸,终于明白许庭秋为什么终身未娶,也终于明白每每他喝得醉了,为什么总会捧着她的脸一遍遍说爱她。
他爱的不是她,而是她这张脸背后的那个人。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是京城沈家的孩子,却长在遥远的溪隐许家。
都爱喝剑南春的两个男人,死在同一天的两个男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你应该也没有证据吧。”沈奴的手指更加收紧,骨节泛白,人可能都是这个样子,不想相信一件事的时候,就开始寻找突破口。
当事人已经化为黄土,真相跟着掩埋,活着的人却能凭一张嘴颠倒黑白。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的枕边人。”杨鸿恩没有为自己辩解。
沈奴目光一滞。
“他知道的,比我更细致清楚。”杨鸿恩轻轻叹息,“蓝董这些年怎么对你,我也是看在眼里,你有理由不原谅她,但她终究是你的亲生母亲,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顿了片刻,她接着把话说完:“……你去看看她吧,就当是去看一个普通朋友。”
这天,是周二,沈奴站在院子的草坪上,夕阳洒了她一身,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孑然。
……
六点多,陆清臣从公司回来,一下车就看见沈奴坐在草坪边,屁股底下是早晨梅姨拔草时坐的小马扎。
天没完全黑,门口灯光亮起来,在天光下显出些阑珊之意,但是这光落在女孩身上,却将她照得温顺柔软。
沈奴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中间,望着脚尖处出神,周身被孤寂笼罩。
陆清臣关上车门,径直走过去。
一直到男人的阴影投在沈奴脚尖的草坪上,她才缓缓回神,眼眸轻抬,瞅见陆清臣冷雅的五官,慢慢露出一抹笑意。
“回来了。”
陆清臣在她旁边蹲下,膝盖一高一低,西装敞开,气度成熟又显洒脱:“在看什么?”
男人的嗓音温柔磁性。
沈奴伸手捡起早上被连根拔起的杂草,“我在看它,您看,它都被连根拔起了,还在这么努力地开花,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察觉到生路已断,还是因为太想结出种子。”
这番话,别有深味。
陆清臣侧头看着她,“下午接到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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