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扔在了那个褐袍人的脚下。
“谢谢您,仁慈的爵爷。愿主保佑您!”褐袍人弯下腰,露出了他满是脓疮和溃烂皮肤的手臂,捡起了面包。
“走吧。”
越过了那个褐袍麻风病人,西蒙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阿伯尔多伦港的城门口。
这里也是和伊赛尔堡一般,外围仅有着一道木头围墙。不过在城市围墙外的空地上,堆放着几堆石料,散落着几架满是灰尘的马车,还建有几处简陋的工人窝棚。
一些粗活石匠正在空地上用锤子和大铁钉乒乒乓乓地打磨着石料。他们身后码放着一小堆已经打磨好的长方形条石。
“这是在干什么?新建城墙么?”西蒙有些疑惑。
“没错老爷,我在伊赛尔的酒馆里听说弗里斯兰公爵正打算用新的石料翻修升级阿伯尔多伦港的城墙。”米勒羡慕地看着不远处用大红白条纹染色帐布搭建起来的小帐篷,里面有两个穿着精美服饰的高级石匠正对着一张画着图案的羊皮纸指指点点谈论着。
“真是有钱人。”西蒙也有些羡慕。
说实话,采购石料,运输石料,请高级石匠设计监工和请粗活石匠打磨石块,聘请大量劳工搭建石墙……每一步花耗的钱财都远不是现在西蒙能承受得起的。
“这位先生!”城门门口一张破旧饱经风霜的木桌后站起来一个邋遢的穿着考究的大红鼻老头。
“请您登记一下。”大红鼻老头一口吃完了鸡腿,将油腻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拿起了木桌上的麦芽酒喝了起来。
“这位是来自多尔斯腾家族的西蒙爵士,此次前来阿伯尔多伦港寻找工匠。”小克莱因走上前对着老头说道。
“嗯?”老头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地仔细打量着西蒙。
一般的贵族是不需要亲力亲为这些杂事的,只用派人在那些聚集着许多工匠的港口和城镇张贴告示就可以了。
不过当大红鼻子老头看到西蒙身后马车上的货物后,眼中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在传统的配剑贵族和穿袍贵族看来,这种从事他们眼中低贱商业的贵族无疑是贵族之耻,丢脸至极。
既然西蒙没说,大红鼻子老头也不打算点破。
“要不看在你体内血液的份上,你可得交上好大一笔税呢。”红鼻子老头冷冷地瞥了一眼西蒙,喝了一口麦芽酒。
西蒙并不明白这个税官为何忽然冷眼相待。不过他并不在乎,骑着马,慢步走进了城内。
说实话,迎面而来的味道简直比伊赛尔堡内的臭味还要浓郁数倍,实在令人作呕。
西蒙不禁想起来曾经看过的美剧冰与火之歌里,一个来自沙漠的亲王到了君临城门口被熏得久久驻足,最后才捏着鼻子极其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中世纪的城市基本上是没有人负责管理街上的粪便的。那些陈年人粪马粪在人的鞋底下,马的蹄子下,车的轮子下不断碾压,一层叠一层形成了新的粪便铺就的道路。
“老爷当心!”米勒看见路边楼房二楼的窗户忽然打开,对着前面骑马的西蒙大喊。
西蒙立马勒住马匹。
果不其然,一大盆粪便尿液从那栋屋子二楼倾泄而下,全部都浇在了前头一个后知后觉还在继续行走的瘦个子男人身上。
“你这个婊子养的烂腿卢卡,你他妈的眼睛瞎了?没看到下面有人?”这个瘦个子男人用双手将头发上和衣服上的大便拍掉,被熏得干呕了几下,随后指着二楼破口大骂。
“嘿,迪姆,这可怪不得我。你身后那个爵爷都已经看到了,就你这倒霉蛋自己不注意。”一个大胡子壮汉从窗口伸出脑袋,戏谑地说着。
“你,你,”瘦个子男人气得全身颤抖,指着那个壮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给老子等着,希望你下次别从我家窗下路过。”
“呸!”大胡子壮汉不屑地朝下面吐了口浓痰,关上了窗户。这样的小插曲,貌似在阿伯尔多伦港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我的天。”西蒙看见不远处的墙角边,一个戴着破毡帽的老男人仿佛无视了街上来往的行人,直接在街边脱了裤子蹲下方便。
果真就如后世一些刻薄的人说的,如果一个人能在中世纪的城市里过得很习惯,那他的鼻子绝对可以扛下一战的毒气弹。
“我实在受不了!米勒,咱们先去最近的酒馆住下,再安排下一步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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