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无奈，他们解释了一遍又一遍，青年根本不听，一个劲地磕头，不肯离开。

陈浪向刘院长问道：“怎么回事？”

“陈医生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人还有救没。”刘副院长看到陈浪露出一丝希望，简单介绍起来。

原来病人是修鞋匠，一生没结过婚，亲人也死光了。

住在九龙医院不远处的老巷子里，在巷子口修鞋几十年，名字大家都忘了，也不知道他多少岁，只知道他叫鲁鞋匠。

附近居民有小孩时便看着他修鞋，现在那些居民也成了七八十岁老人，鲁鞋匠还在修鞋。

而且他一直有病，住的小房子里常年有中药味，隔两年便大病一场，要吐很多血。

所有人都觉得他早就要死了，他却活了很多很多年，前些年社区免费给他体检。

医生都不敢看他的体检报告，血是毒的，全身脏器衰竭，很多骨头断了都没长好。

这样的人送进icu病房，一直用天价药水养着也活不成。

但他每一年都这么活过来，十几年前还收养了一个弃儿，也就是眼前的敦实青年。

据说这青年是鲁鞋匠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家长将他当死孩子丢掉，却跟鲁鞋匠相依为命，长成一个敦实小伙子。

警察也向陈浪介绍，青年叫鲁铁，脑子有问题，脾气暴躁爱打架，打起架来悍不畏死。

七八岁时社区动员他去上学，却没法跟同学相处，学校里孩子多，更是一天打几架。书却是一句读不进。

勉强读到小学毕业，成绩年年垫底，最后鲁鞋匠不让他再上学，大家也就死心了。

在家也不干活，继续打架，什么人都敢惹，经常鼻青脸肿，送进警局教育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

医院都给他开了精神病证明。

好在渐渐成年后，鲁特打架少了，改成往大山里跑，一去十天半个月，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警察也查不到他在山里干了什么。

好在他进山时，从来没有命案报告，证明他不是在里面打架杀人，也就懒得管他。

没想到这次他又惹事了。

鲁鞋匠照例隔几个月重病，但这一次病得尤其严重，邻居们看到鲁铁这几天倒掉的黑血就有好几盆。

昨天鲁鞋匠便没了气息，送到九龙医院急救，所有医生检查都确定这人死透了，让送去火葬场。

然后鲁铁便疯了，没有将死人送去火葬场，而是停在这里。

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助，让好心医生救治鲁鞋匠。

并说谁救活鲁鞋匠，他给谁做一辈子奴仆。

方楠听过他们悲惨身世，眼泪都快下来，不断催促说：“陈浪，你医术不错，快给老人看看。救不了老人，那孩子也怕是活不成。”

陈浪也很同情，正要上前诊断，刘副院长拉住陈浪小声说：“鲁鞋匠穷困潦倒，贴钱救活便罢，万一出现差错，那小子疯起来很麻烦，你得三思。”

他的担心没毛病，九龙医院是私立医院，陈浪现在是医院的医生，无论陈浪还是医院，最好别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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