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沿着长街行了三十米不到,杀死的射声营军士少说也有六七十人,便是率队的五名甲士也不堪一击。
“他、他好像是——”鹿金河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确定。
并不是他认不出自己儿子,而是他实在不敢相信。
“结阵、结阵!长矛手给我结阵——你们这群混蛋都没带长矛?那你们都带了什么?都带了布袋?妈的!弓箭手,射他脑袋——”姚琛怒骂手下,自己却缩到撞车里面发号施令。
当然,这些心腹手下也躲在撞车里面,或者后面。
带队来抄鹿府当然是一等一的美差,虽然鹿家财富大多是各地的田庄商铺和商队,但鹿府作为鹿家家主所居,自然是各种荣华富贵。
别的不说,单说墙上挂的画,你不挂真迹挂赝品,对得起鹿府的名声吗?
只要打破鹿府,说不定随便拿个砚台都能卖上百两银子。
这等美事,若不是他姐姐姚月乃是射声校尉大人的爱妾,还轮不到姚琛。
可是,光想着打破鹿府如何捞钱了,大家根本就没想起来带长矛,倒是装东西的口袋大家人人随身。
好吧,也有几人随身兵刃是枪,可这种步兵格斗战枪长不过九尺,用来舞花枪很好看,面对面、单打独斗也挺顺手,要对付披重铠、骑大马,绰丈六长戟的大将,那就是找死了。
人家站那里不动,让你扎,你都未必扎的动。
那黑甲金冠骑士宛如魔神一般,掌中长戟也不知道有多重,反正没人能挡他一戟,就连喜欢穿全身铁甲的大块头郭铁,也被人家一戟抽的像皮球一样飞出数丈,多半已是活不了。
马蹄嘚嘚,黑神不紧不慢跑过长街,身后鲜血铺成道路,两侧士卒贴墙而立战战兢兢。
一路顺手杀了百十人,也并未费鹿梧多大力气——主要是兵刃得力,他就是挥舞了几下长戟而已。
大将横行军阵,要点就是甲厚、马强、兵刃沉重长大!
乱箭攒射,就算是鹿梧也未必能全部挡下,但若是有一身重铠,只要格挡其中几支威胁特别大的箭矢,那难度就大幅下降。
至于兵刃,那一定要沉重长大,尤其是大将陷阵,四面八方都是敌军,每一击都要为自己杀出一块生存空间,不然就会被活活挤死。
长大兵刃的好处一来是攻击范围大,一扫之下,能杀五个就绝不只杀三个;
二来是大将出手一击,就算杀不了人,也能把当面之敌打飞出去,从而争取一块活动空间。
至于第三,顶级战将出手,必然是人马合一,兵刃运转间,举轻若重、举重若轻随意切换,马力对于这等顶级战将来说,就等同于自己的力气,战马不强便等于人力不强。
譬如此刻,一群军官甲士都躲在撞车下面,居然还从缝隙中伸出弩箭长枪,以为可以凭此顽抗一时。
鹿梧只是提戟斩下。
这一戟斩下的速度似乎并不是很快,却撕裂大气带起轰然雷鸣,空气如浪潮般向四面涌动!
这一斩,便是重峦叠嶂十八斩之——中断天门!
‘轰——卡啦——轰!’
可以硬抗落石的车顶崩裂,撞车轰然崩塌,木屑鲜血涂抹一地,躲在撞车下的六名甲士军官变成一团难以分辨的血肉浆糊。
长戟继续下斩。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下陷、崩裂,长戟所指处,一道沟渠延伸至三丈外。
百步长街,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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