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头赞叹道,“你看这几个蹲坐在田垄上的农夫,简直被你画活了。”
画上那几个农夫,蹲在一块抽着烟,以此来消解些身体上的疲乏。他们那纷乱的鬓发与胡须毫无规则地纠缠在一块却显得惟妙惟肖,颧骨下的红晕彰显着太阳的毒辣与无情,目中无神的茫然更是点睛之笔。
艾尔文似是在描绘生活,没有要吐露自己看法的目的,可又好像是什么都说了,至于能看懂多少,全凭看客自己了。
“所以我说是粗鄙之作嘛。”艾尔文笑道,“正经人谁画这些。”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画匠,画不成宗教画,也得画上几幅贵族肖像,这样才能勉强往上流的圈子里挤一挤。似风克兰沙龙里的那些新兴画派,终究是极少数。
“你似乎对平民百姓的生活很感兴趣?”阿芙好奇道,“这几幅都是以田园景色为主题,怎么,你很向往这种生活吗?”
“那你可真是想太多了,这是从贝拉玛镇上去到赞茨城的一路上见到的田园风光罢了。我也只是单纯地比较写实地记录下来。”艾尔文笑着答道,却是带着几分敷衍。
阿芙瞟了一眼艾尔文。
“给我腾个房间,我要住这儿。”阿芙继续研究着油画,头也没转过来就安排起来了。
“你怎么有这种自说自话的毛病?”艾尔文蹙起眉来,“你住我这做什么呢?是要监视我吗?”
“嗯?不欢迎吗?”阿芙颇为诧异地转过脸来望着他,“看来这皮囊终究是不好使呢。。。”
“哈?”艾尔文一脸的不解。
“若是我长得足够貌美,是不是就能住在这?”阿芙直言道。
“你为什么这么想?”艾尔文一脸的异怪,“我哪有这么肤浅。”
“那你为何将我拒之门外?”阿芙眨着眼不解道。
“我和你不熟,这不很简单吗?”艾尔文恼道。
“可是我想与你熟一些。”阿芙颇为无赖地笑起来。
“而且你拒绝我也没用,我那姐姐在这,我不信你敢不让我住进来。”姑娘的笑意里尽是狡黠。
艾尔文闻言气苦,他现在确实是离不开阿格莱亚。毕竟这世间能与那剑神老头过过招的也就她了,艾尔文可不敢得罪于她。要真惹得人家不开心了,人家以后大可以袖手旁观。
某人越想越气,感觉到哪里都在吃女子的亏,偏偏他又离不得她们,于是愤恨地一掌拍在了那玉石茶几上。
阿芙没想到艾尔文会如此失态,掩嘴一笑,坐到他的身侧,抚了抚他的胸膛给他顺顺气。
艾尔文咬着牙,一把抓起姑娘的皓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抽身而去。
见到艾尔文气鼓鼓的背影,阿芙“噗嗤”笑了出来,而后望着自己那被捏红了的手腕,眼角泛起一丝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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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尔文一脸阴沉地回到自己的书房的时候,奥妮安与岚姻早就不在了。不过桌上那两个小物件倒是还在,那柄法杖自然也被岚姻收回去了。
那柄紫削石法杖,确实和他留在南方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属性了。他自然是知道为何那颗紫削石能那么快地消失效用的,在他的多次施法过程中,这法杖也经历了超乎想象的时光,可能是几十年,上百年。。。
可是那根毫无属性的法杖,是如何把岚姻带到那大山脉里头呢?难不成法杖还能通了灵性了?然则刚刚他拿在手里颠了颠,感受了一番,那杖子还是和原来一样,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联想到剑神老头可以利用集聚的物质能量创造时空,那么一个人本身可以成为时空吗?这个假设大胆得让艾尔文自己想着都直起鸡皮疙瘩。接着往下想的话,那时空是不是可以拥有自己的意志呢?
这些令人震惊的假设,让他一直思索到了深夜。他把《时空法则》前后又翻了几遍,关于时空的意志这方面,似乎没有提及。
如果他设想的没错,那法杖救了岚姻一命的说法也就能说的过去了,可是让他渐渐后怕起来的是——那一声叹息。那次在风克兰的比武中,他清晰从时空裂隙里听到了一声叹息,如果那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
“还有一个问题,这落晶到底是何物?”他思忖着,“那大山脉里面,到底蕴藏着多少落晶?这玩意和时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他总觉着,落晶就像是一位身着薄纱身段曼妙的女子,而那些有着意识的时空像是一个个饥渴的汉子,无时不刻不在被其吸引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假想正不正确,所以,这又是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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