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福斯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杯子墩到桌上,然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若有所思的两人。
“我们可不是弱小的人。”汤姆也哼了一声,他不满地盯着阿不福斯的脸,被形容成“最弱小的人”让他厌恶,但是他学不出阿不福斯那种粗野的腔调,听起来像是一个级长在鄙夷一个违反校规的学生。
阿不福斯不置可否,他把视线挪到直视着自己的纳尔逊身上,听到他一字一句,缓缓地开口。
“阿不福斯先生,我对这些事儿并不感兴趣。”纳尔逊双手在桌上相扣,支住下巴,“况且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不是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阿不福斯乐不可支,他先是失礼地哈哈大笑了一阵,很快,笑声戛然而止,他身体前倾紧紧地盯住纳尔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脸,声音低沉地问道,“哦?难道你认为你比我还了解阿不思?”
纳尔逊回忆起邓布利多在几个月前来到孤儿院时的场景,回忆起他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的有关邓布利多学术成就的新闻,回忆起他所了解的苍老的、懊悔地、虚弱的、解脱的、勇敢的邓布利多——纳尔逊同样身体前倾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直视着他绞成一股股很久没打理的栗色头发和胡须,直视着他风尘仆仆看起来比哥哥还要苍老的脸颊,直视着他那双和邓布利多一模一样的仿佛拥有拥有把人看穿的力量的湛蓝眼睛。
纳尔逊点点头,严肃地开口,“我认为我比你,更加了解邓布利多教授。”
阿不福斯同样直视着纳尔逊的眼睛,从那双宝蓝色的眸子里,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自己的眼睛,他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少年说出那句可笑的话时是斩钉截铁的,他甚至想用摄神取念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胡思乱想中,这个可以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与阿不思·邓布利多决斗的男人竟然率先移开了目光。
“我喜欢你,小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好好教你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抓着挂在椅背上的大衣站起身来,“我也不是什么乱嚼舌根的人,我只希望你不要被阿不思教坏了。”
“邓布利多教授还嘱咐我告诉代课教师怎么坐火车——”于是纳尔逊也赶忙站起身来送行,汤姆在椅子上磨蹭了半天,他似乎并不是很想对这个粗俗的人以礼相待。
“好了,我家就在霍格莫德,阿不思是真把我当傻子了。”阿不福斯把大衣搭在肩膀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转身盯着汤姆,“还有你,小子,希望开学以后我可以见识见识什么叫‘不弱小的人’。”
紧接着他侧身一挤,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可真酷,不是吗?”来收拾阿不福斯杯子的谢尔顿突然在纳尔逊耳边幽幽地说了一句,纳尔逊吓了一跳,看到身边的店主,便掏口袋准备付账离开。
“他帮你们付清了,甚至还结余了一点。”谢尔顿摊开一只手,掌心里躺着几块铜板,一边伤春悲秋,“当年我就想成为一个这样的巫师……实际上我以前就是这样一个巫师,直到我……”
“多的就当作小费了,谢谢!”纳尔逊和汤姆很快离开了冷饮店,看着头顶的太阳,古灵阁门楼上的大钟正指向十一点多几度的方向,两人准备找个地方先吃饭,下午再接着转一圈。
“纳尔,我们吃什么?”
“我随便,你呢?”
“和你一样。”
“……”
1938年12月26日注定不会是平凡的一天,两名天赋异禀的年轻男巫饥肠辘辘地走在对角巷的街头,因为不知道吃什么而差点把自己饿死,这个魔法世界差点就少了两段传奇的故事。
“和我们一块吃吧。”上午遇到的奥古斯塔突然出现在在一家法餐厅门口踌躇不前的纳尔逊和汤姆身后,她拍拍两人的肩膀,在他们转过身时指向自己身后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你们在这儿转了好几圈了,我们在里面看得都要急死了,来吧,一起吃吧。”
两人已经基本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们跟着奥古斯塔走进了这家小店,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奶油的甜香味,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副和谐又怪异的场景——身材矮小的弗立维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起码有两米的大号男孩,平时总是板着脸的麦格在旁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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