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蒂安坐得更拘谨了,她把头深深埋到两手之间,抱着头不断耸动着肩膀。
“啪嗒,啪嗒——”一滴滴眼泪砸到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四散地溅开,汤姆和纳尔逊僵在原地,虽然汤姆在孤儿院的积威到今天都没有消散,但是他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那一小片地面已经像是泼了半杯水上去,那个就算留着眼泪也要昂着头冲着别人吼叫的女孩竟然被汤姆几句话就问得哭成了这样。
“哎,你别哭啊……”汤姆有些手足无措,他站起身,伸出手想要触碰克里斯蒂安的肩膀,又很快把手缩回来,在原地走来走去,抽出魔杖思考着,看起来像是想直接给她来一发昏迷咒。
一只手握住了他拿魔杖的手腕,另一只手往他空着的手掌里塞了一张手帕,是刚从窗台上跳下来的纳尔逊。
“哦,不错的变形。”汤姆看着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白色的底子上绣着绿色的繁杂花边,甚至还在四个角用金线各绣了一只神态各异的小蛇。
“给,擦擦吧。”他把手帕递到克里斯蒂安面前,他的语气难得的温柔下来,“我不是责怪你,实际上麻瓜的货币对我们而言一文不值,但是盗窃这种行为真的是不对的。我是怕还有流窜在外的人贩子胁迫你为他们偷东西……如果有,我会把他抓住的。”
克里斯蒂安抬起头,用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接过手帕,然后又把头埋到怀里。
“我只是……呜呜,和我一起来的几个人都是……都是从人贩子那救出来的,”她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他们都知道我……呜呜……我做过贼,我想买些……买些糖果送给他们,我想让他们和我玩……呜呜……但是我没有钱。”
“没事,没有事了。”汤姆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想象中母亲的音调安慰着她,“都过去了,明年你就可以和我们去霍格沃兹了。”
女孩扑到汤姆怀里,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以一种纳尔逊从来没听过的凄切声音嚎啕大哭着。
……
“哦,该死。”拐过第一次碰到克里斯蒂安的巷子,汤姆回头看了一眼,从袖子里抽出魔杖,用袖口细细地擦拭起来,“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衣角比手脏多了吗?”
“不是你把魔杖给她的吗?”纳尔逊手里也拎着魔杖,像一个普通的少年把玩一根随手捡来的树枝一样甩来甩去,“得,今天的说明要写两张羊皮纸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见不得那副模样罢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心软吧?”汤姆板着脸表达着自己的铁石心肠,“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临走前,得知自己头顶的帽子是墙皮变的,而且今天就会消失的克里斯蒂安拽着汤姆的胳膊不撒手,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得已,汤姆只能拉着纳尔逊费了老大劲儿加固了变形,他们倒是想放个永久定型咒,可惜连学习进度异于常人的两人也没有学到这里——汤姆甚至对变形术毫无兴趣,就像纳尔逊在魔药课上表现平平一样。听说报童帽只能维持一年的克里斯蒂安也欣喜异常,拉着汤姆的胳膊表示每年会找他加固魔咒,直到纳尔逊掌握永久定型咒。
“能不能别模仿邓布利多的表情,看着恶心。”汤姆有点厌恶地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我觉得这个表情很有亲和力。”纳尔逊站到汤姆面前,一脸邓布利多的笑意。
“……”汤姆不说话,绕过他快步走开了,两人就这样追追打打地回到了尼克劳斯家。
……
家里的沙发上,纳尔逊正在给姨父讲述克里斯蒂娜的故事,正在准备午饭的姨妈听着听着也跑来沙发上,靠在姨父怀里抹眼泪。
“这TM是什么情况?”纳尔逊听到楼上传来汤姆的骂声。
“不要说脏话,汤姆!”约纳斯听到响动,上了楼。
“这TM是什么情况!”约纳斯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约纳斯,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脏话!”姨妈怒吼道。
纳尔逊和姨妈飞奔上楼,看见两人站在汤姆房间门口,凑近一看,汤姆的窗户大开着,从窗台到窗边有一道湿漉漉的,扭曲的粗大痕迹,而汤姆那只斑头鸺鹠的鸟笼已经是一块扭曲的废铁了,几片沾血的羽毛挂在上面。
“我甚至还没给他取名字。”汤姆站在门口,怔怔地说道。
“我甚至还没有学会斑头鸺鹠的写法……”这是纳尔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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