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同意分家的。”程大力讷讷道。
铁氏眼睛一亮,她跟程大力当了那么多年夫妻,哪能不清楚程大力那么说,就是动了分家的心了。
“只要咱们想,这事情有什么不能成的?不过大力你一定得跟我一条心才行。要不这分家就更没戏了。”
程大力低着头不说话。
“大力,咱们还有大宝啊!以后还会有孩子,难道你要咱们的孩子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跟你一样在地里刨食过日子?那也太苦了。”
当了父母的总是忍不住为孩子多考虑,程大力也不例外,他抬起头,看着铁氏,动了动有些起皮干涩的嘴唇,“我听你的。”
铁氏高兴一笑。
程二郎从吃完早饭就去了书房。
云悦想了想,把早上剩下来的馒头切成小块,用油炸得外表金黄,又泡了杯茶,打算给程二郎送去。
云悦敲了书房的门,很快就响起了一道有些疲惫沉重的声音。
云悦心下叹气,推门进去,随即就反手把门关上。
程二郎并没有在看书,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户的方向,目无焦距,也不知在看什么。
云悦默默来到程二郎身边,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后把茶杯还有炸了的馒头片放到程二郎的手边,“相公,你早饭都没吃多少,再吃些吧。”
程二郎将视线从窗户那儿移到云悦身上,扯了扯嘴角,却没扯出一点弧度,只问云悦,“娘子,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在科举上考出什么名堂?你说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考中秀才?”
每个字都含着轻微的颤抖,却竭力压抑。
云悦能感受到程二郎的无助还有害怕,饭桌上,铁氏在说出“分家”时,她就明显感受到程二郎的身子瞬间僵硬。
程二郎怕的不是分家,而是别人对他的不信任,更准确地说是程二郎他对自己都不信任了。
连着四年都没能参加秀才考试,被人明里暗里说是倒霉蛋,程二郎是人,心是肉做的,不是钢铁铸成的,他哪里会没有感觉。
以前的不信任还有伤害是来自外人的,可如今的是来自家人的,这对程二郎来说无疑是更大的伤害还有打击。
种种的不确定还有迷茫瞬间涌入心头,此刻的程二郎无助可怜的就像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云悦握住程二郎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明亮的眸子与程二郎的双眸对上,里面闪烁着丝丝信任还有鼓励,清澈得犹如一汪清泉,让人能一眼看到底,“相公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嫁给你吗?”
程二郎道,“因为当时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这一点,程二郎一直都很清楚。
云悦轻轻摇头,“这是我奶的想法。我想的是我云悦的丈夫得是最好的,我不愿意将就。
所以我选中了你。你是我看中的最好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程二郎反握住云悦的手,垂眸看着她带着薄茧,并不光滑细腻的手,“那么相信我?如果——我做不到呢?”
云悦反问,“怎么会做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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