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琵琶”结束后,白无常同昨日一样,很快就在原地盘腿坐下,一边调息,将体内接收的暴乱剑气安抚下来,一边检查内视,对自己的金丹境界巩固加强。
再睁眼时,白无常惊喜地发现:“成了!”
他是个散修,本身修炼的剑法是祖传下来的无常剑。
这种剑法,整体走势灵活多变,风格也很锐利,要求用剑之人脑子活泛、耳聪目明。
创立剑法的祖宗,在第一页便直白地写道:“愚钝者绕行”
祖宗的意思说得这般清楚了,却还是高估了后辈的运气和聪慧程度。
他们一个个愈挫愈勇,都认为自己是能将祖宗基业发扬光大的天选之子,日日苦练,一年又一年地闭关,光是族谱上记录的准金丹修士,就有足足五个!
“从祖父开始,便总也不能结丹”
这么说来,白无常成功突破金丹,瞬间就将自己在家族的地位拉升了不少,毕竟三代以内,也只有他这一个金丹独苗苗。
谢朝雨和叶无讳对视了一眼,不应该啊。
虽然比不得单一灵根的天赋,但白无常好歹也是个金木双灵根修士。
白无常倒是很豁达:“算了,不说这个,先生请看我的剑招!”
他抽出软剑,很快就将自己常用的招式展示给叶无讳看。
叶无讳指点了其中稍显不足的地方。
白无常按他说的一改,惊喜地瞪大了自己的小眼睛。
“谢谢先生!将灵力附着到这里,攻击确实强了不少!”
屋里的桌子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切口光滑完整,干脆利落。
叶无讳立即道:“要赔偿”
“好的先生”
屋里施展不开,还容易破财,白无常主动邀请先生到外面的院子里来继续剑法指导。
院子里地方开阔,想必琵琶声能传得更远更清晰。
叶无讳点头,“优秀的花魁,要主动为大家带来美妙的旋律。”
他的琵琶弹得这么好,没准就能再吸引几个白无常这样的二傻子。
叶无讳弹得十分卖力,简直魔音灌耳。白无常眼神灼热而虔诚,不远处的伙计都已经倒地好几个了,他还在坚持想办法挺直自己的脊背。
熟能生巧。
叶无讳在胡乱瞎弹这么久以后,竟觉得自己的技法有所长进。
上陵三月,春光正是大好。
叶无讳一路御剑,飞越数十万里。
越是往南,只见雪色天光消退,燕雀北来,山野渐青。
他在上陵城外寻了一处僻静地方,落地,迎面便是和风细柳,野花缤纷,时见蜂蝶,溪涧旁,大胖鸭子冲他嘎嘎叫唤。
待进了城,更是他不常见到的繁华热闹。
街上到处都是人,偶有修士走过,再多的是凡人。
百姓挑着货担叫卖,灵活地穿过人群,青菜时蔬、山野蜜浆,不一会儿就能卖空,货贩喜气洋洋蹿入街巷。
叶无讳走过街角,被跑来的孩童撞了腿。那孩子举着糖人,没等叶无讳伸手,便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拍拍灰。
叶无讳问他:“可有受伤?”
孩子摇头,目光落到手上——
“呜汪!!!”嚎啕大哭。
叶无讳:“?”
孩子泪如滚豆:“呜呜你看我的糖人摔坏了,这捏的可是朝雨仙子呜”,哭得伤心极了。
周遭行人看过来,目光仿佛谴责当街欺负孩童的恶霸。
叶无讳:“给。”一个糖人,值几枚铜板,他赔。
孩子打开他的手,抹眼泪,哭着跑开。
“谁要你的铜板呜,每天就一个朝雨仙子,已经买不到了呜呜呜”
失去了朝雨仙子,已经生无可恋。
心爱的人,是几个铜板就能赔的吗?呜呜呜。
叶无讳:“”,一时无言,心情略复杂。
路过拱桥,桥头卖花女子冲他一笑,递过来一捧银蓝色小花。
“仙人买一点吧,我家种的天蓝星朝雨仙子最是喜欢”
不等叶无讳拒绝,卖花女子已经帮他包好,塞进手里。
叶无讳向她打听:“这位朝雨仙子是谁?”城中似乎人人都认识她,莫不是哪位新晋大能?
卖花女子讶异,又恍然笑道:“仙人莫要不好意思,您带着花去,说不定遇到仙子,可不就能讨仙子喜欢了吗。”
又走了好一段路,陆续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叶无讳总算明白了。
时值三月,恰逢谢家举办燕台会,招收弟子与客卿教习,朝雨仙子便是谢家小姐,听闻这位小姐长相出众,为人风流,年轻修士便都想投其所好。
叶无讳听闻这点,内心怀疑。
是不是他闭关太久?
竟不知如今的年轻修士这般没志气,不想办法提升修为,一个个妄图不劳而获!
丢人。
怀着对修真界未来的担忧,叶无讳停在一处茶楼,楼里说书人也正在讲燕台会的事情。
“明日即是正式大比,诸位若是无事便可前往观看”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话风转向:“那便说回正题,诸位可知,朝雨仙子前日游湖”
叶无讳想听燕台会的消息,只是小半个时辰过去,楼里话题从朝雨仙子出游踏青时穿的裙子花样说到她新结识的蓝颜知己,再到她后院争宠,几位金丹修为的小妾大打出手
叶无讳:此女荤素不忌,行事荒唐,恐怖如斯。
本想上门商议凝神玉之事,但眼下看来,若是直接做了谢家客卿,日后怕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误会我也是那等抱女人大腿、利用男色上位的窝囊草包?
万万不可。
男子大丈夫、堂堂剑修,岂能占女人便宜!
叶无讳站身量颀长,气势凛冽,怀抱一把漆黑重剑,一张脸眉眼深刻、线条利落至极,这般风姿样貌世间难寻。他站在茶楼廊下,虽未堵在正门,但他周身自有一股距离感,来往行人看到,便会下意识绕开脚步,到底影响了茶楼生意。
眼瞅着大堂里空了好几桌,跑堂小二踌躇几番,不敢上前,只能在不远处擦汗着急,这叫个什么事!
叶无讳兀自沉思,竟像毫无所觉。
楼上,谢朝雨倚窗而坐,笑吟吟看楼下剑修许久,只觉此人木楞痴傻,着实有趣。
叶无讳正寻思,突然有一人,声如玉石筝鸣,清冽干净。
“楼下道友,可否赏脸,共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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