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快看那里!”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会这样?”
“那剑修看起来只有筑基,他的剑为何有这般杀伤力,太让人心惊了!”
“我说了你不要跟别人讲啊,我听说那便是谢家女婿”
“是真的吗?不是说谢家女早年嫁到凡间了吗?”
光屏中,叶狗蛋闭上双眼,感受着阵中充盈的灵气,那股灵气在陈长生巧妙地布置下,排山倒海似的,尽数朝他涌来。借着这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循着记忆深处的山河剑法,开始舞剑。
第一式,关南长风。
随着他的动作,阵中画面开始转变。漫漫严冬寒夜,星子垂在天际,雪山冰原荒冷寂静,枯草随劲风摇摆,渡鸦聒噪不安,生命在消亡着。
蓦地,山海尽头,南风势如破竹,一路摧枯拉朽,耀目的光亮晕染每一寸天地,黑夜被席卷,是雪霁春回的暖,是黎明破晓的光,天地一新,山河焕生。
说来绵长,但也只是刹那。
舞剑那人,长发霜白,融了山雪色,眉间红痕烈烈,灼了三冬寒,连那一身宽袍大袖的绿,都是春来和风的清浅。
剑势收,山河画卷消散,万千光点汇聚成河,流淌着无上剑意。
溪回腰间的伤痕骤然剧痛。
他双手抖成了筛子,深吸一口气,咬牙,撕开了外衣。
原本是半尺的剑伤,即便又深又长,好在暂未伤及五脏六腑,但此刻,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着,皮肉化成了血水,融雪一般,沿着衣襟蜿蜒流淌。
他迅速封住身上几处命门,价值千金的高阶灵药不要命地往伤口上倒,却无济于事,伤口照旧扩大,溪回甚至看见了自己森白的肋骨,就在他眼睁睁盯着的时候,那肋骨又少了半截。
剧痛之下,溪回再也站不住,像一滩烂泥,软倒在地,再也看不出死活。
台下观众一片死寂。
从未有过的惧意浮上心头,识海都在惊颤。
这样的剑法,闻所未闻。
仅凭对方伤口残存的剑意,便足以另金丹期修士陷入绝境
用剑者,甚至只是个筑基剑修!
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
而这只是开始,方才那一招关南长风,剑意凝实,正在阵中弥漫,搜寻着下一个对手的身影。
陈长生听着溪回的惨叫,从不远处跑过来,围着叶狗蛋猛瞧。
“我的好叶兄!你这剑太霸道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的个娘诶!”
叶狗蛋睁开眼,从怀里取出布条来,将剑又细细密密缠回去。
陈长生好奇问他:“这就不用它了?”
叶狗蛋点头,他有直觉,一剑就够了,而且,“阵中灵气已经用完了。”
不说陈长生还没感觉,他放出灵识一探,还真是!玄灵七杀阵,足足能支撑上百名金丹修士同时进攻的庞大灵力,竟在方才那一瞬间,被抽的一丝不剩!
陈长生忍不住上前,又是盯着狗蛋手里平平无奇的大黑剑看,又是盯着狗蛋面无表情的脸看,“我真幸运,今天可算是知道什么是剑修了!”
狗蛋将剑往身后一递,剑便凭空消失了。
“走吧。”
陈长生懵懂,“走哪?”
狗蛋指向一处,“那里”,剑意给他传来信息,那个方向还藏着另一个对手。
陈长生忙不迭点头,“喔喔,好!”又兴奋地盯着叶狗蛋瞧,他就说嘛,叶兄必然不同反响,瞧瞧那飘逸光滑的白头发,瞧瞧那俊美不凡的脸,再看看这身高,这腿长,分明哪里都写着:我有逼格,汝等凡人退让!
皎白用丝线将自己缠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茧,那茧能隔绝伤害,隐藏气息,是他保命的东西,多少次生死难关时,都是这茧护他安然。
他藏在茧里,心跳如鼓,头脑充血肿胀,脑海中迅速想着可能的逃生方法。从方才眼睁睁看着溪回倒下,什么都来不及做,什么也做不了,他便有了强烈的预感,今天他要凶多吉少了。
他尽量龟息,期盼着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慢到让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天道若真有情,绝不该让我命丧于此,我明明身负天命,还有必须做的事,还有必须爱的人
可惜,天道听不见他的祈祷,叶狗蛋的剑意,到了。
温暖和煦像春风一样的剑意,紧紧附着在茧上,一点一点侵蚀、渗透,最后——
“啊!!!”
全身都在融化的感觉太过痛苦,皎白撕心裂肺地喊起来。
叶狗蛋与陈长生穿过混沌,沿着剑意前行,来时便看见了这虚空中翻滚颤抖的大茧。
皎白在茧里大叫,血水顺着丝线缝隙往外流。
陈长生对皎白可没有什么同情心,先前他布阵时,那皎白对自己和叶兄可没有留手。只是眼前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令人生理不适。
茧已经融化了不少,皎白的喊叫声越来越低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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