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松了口气。
“其他人现在情况如何?”秦逍终是问道:“苏长宇还有宁志峰他们为何没有随你们来京?”
胖鱼神色凝重,道:“李陀叛乱那夜,大公子护着将军离去,我们奋力搏杀,只是樊子期埋伏了太多人马,白虎营许多兄弟惨死在樊侯府内,我们三个趁乱杀出了樊侯府,当时耿兄弟受了重伤,我和陈老弟找了地方藏身,照顾耿兄弟。”
陈芝泰本来坐姿不正,听得胖鱼这般说,身板不由挺直起来。
“所以你们三人一直在一起?”秦逍问道:“那其他人?”
“白虎营的弟兄或死或伤,杀出重围的寥寥无几,大都被抓捕起来。”胖鱼目光冷然:“除非归顺叛军,否则樊子期便会诛杀,那些被俘的兄弟之中,有不少硬汉,誓死不投叛军,全都被杀。”握起拳头,手背青筋暴凸:“疯子也被他们所害,至于中郎将,生死未卜,不过事后樊子期将疯子他们的首级悬挂在城头示众,声称他们是背叛李唐的反贼,其中并没有中郎将的首级,应该也在当夜脱身。”
将宁志峰等人的首级悬挂城头示众,此时秦逍之前并不知晓,听得胖鱼所言,脸色一寒,眸中杀意凛然。
“李陀和樊子期他们早有预谋,暗中练兵,除夕之夜,不单单是黑阳城叛乱,李陀和樊子期还安排了人控制了奉甘府城和龟城。”胖鱼肃然道:“他们控制三城之后,西陵三骑也被他们控制,加上他们暗中训练的死翼骑兵,李陀几乎掌控了西陵所有的兵马,西陵大小世家不敢与李陀为敌,纷纷投靠李陀,而且献财献物,都在担心李陀会对他们下手。”
秦逍微微颔首,问道:“李陀称帝你们是否知道?”
胖鱼一怔,摇摇头,耿绍终于开口道:“我们入关的时候,还不曾听说李陀称帝。他们封锁了城池,许多要道也设了关卡,对过往的行人都是严格盘查。我们三个暗中打听,知道那夜将军被害,大人和大公子护着将军的遗体离开,而且出了城去,鱼哥觉得你们脱身之后,一定会进京向朝廷报讯,所以只有到了京都,才能和你们会合。”
陈芝泰此时忍不住抱怨道:“李陀那狗杂种,官道都被他们设了关卡盘查,他们还下令所有的马匹都要归入官府,否则就以谋反之罪论处,所以只要有人骑马,他们就会抓起来。我们三个无马可骑,白天躲起来,晚上出发,那是吃尽了苦受够了罪,好不容易才到了嘉峪关。可是嘉峪关被封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关内,喊破喉咙,守关的那些王八蛋也不理会。”
李陀控制西陵后,自然要铲除异己,将整个西陵牢牢控制在手中,那夜胖鱼等人突围而出,李陀自然会令人通缉。
陈芝泰的外形十分显眼,很容易被认出来,昼伏夜出也是理所当然。
嘉峪关在西陵叛乱后,立刻封关,切断了关内和西陵的联系,胖鱼等人跑到嘉峪关,镇守嘉峪关的唐兵当然不会轻易给三人打开门。
“那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我们在嘉峪关下叫了三天三夜,他们非但不开门,放箭射我们。”陈三当家委屈道:“大人,你现在是朝廷高官,要帮我们出这口气,派人去那边教训教训他们。”
秦逍心想老子一个大理寺少卿,有什么权力去管守关边军?也不理会,问胖鱼道:“嘉峪关封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胖鱼看了耿绍一眼,道:“我们在关下耽搁数日,守关官兵确实不理会,也确实用弓箭逼我们离开。耿兄弟想了一个法子,花了些时间,自制了一张弓,我将前后遭遇写成信函,然后耿兄弟用弓箭将信函射到了城头。那封信起了作用,被他们送呈给了剑墩守将张让张将军,张将军看过书信之后,让人开了门,放我们三个入关。”
秦逍入关的时候,见过张让,知道张让也是一位明事理的人。
“我们本来想借两匹马,可是他们一毛不拔。”陈芝泰依然抱怨道:“一匹马也不借,连路费盘缠也不给几两,我们三个身无分文!”说到伤感处,已经哽咽。
“张将军给咱们准备了干粮,已经是仁至义尽。”耿绍淡淡道:“他们手里的都是官马,自己都还缺,怎会轻易送官马给咱们?你还真是痴心妄想。”
秦逍此时已经明白这三人为何一副狼狈之态。
不必多问也能知道,入关之后,这三人除了干粮,没有银子在手中,自然不可能打家劫舍去抢银子,无法买马雇车,只能是一路艰辛徒步来到京都,也难怪陈芝泰声称一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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