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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平夷不到一个月,他们的人数已经突破了百人,甲胄也突破了百数。
最重要的是,一个个还配上了弩。
任方知道鱼禾曾经花钱收过一批铁料,也将衙门里一些库存的残破甲胄拿出去融了重铸。
衙门外的官铸坊内,整日里浓烟滚滚。
任方猜倒了鱼禾父子的人在里面打造兵甲,只是他没想到鱼禾父子手底下的匠人铸造工艺如此精湛,速度如此之快。
衙门里的官铸坊是他亲自带人重新修缮的,有多大,能供多少匠人用,一个月能打造出多少兵甲,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鱼禾父子手底下匠人的速度,明显超过了他心里的那个数字。
而且不是一星半点,是很多。
看着鱼丰身后的上百甲士,任方算是明白了,鱼禾父子是真的有野心,并且他们已经做到了称霸平夷。
在句町人不出的情况下,平夷县内没人能在武力上征服他们父子。
想要对付他们父子,要么就引来句町人,要么就得借助百姓的力量。
单凭曹、张、墙三大豪族的那些青壮,根本撼动不了他们父子的地位。
鱼禾今日若是将曹氏的人悄无声息的放了,那么曹氏很有可能会碍于鱼禾一行的实力,就此罢手。
可鱼禾偏偏把人带回来了,还是大张旗鼓带回来了。
如今恐怕平夷县的人已经开始传扬,曹氏的人被衙门抓了。
曹氏家主若是不想办法找回场子,以后还怎么在平夷县内立足?
曹氏若是不找回场子,以后百姓们谁还会怕他们?
他们又如何借着自己豪族的身份,侵占别人家财?
“你……你不该把他们带回来的……”
任方在鱼禾父子凑近了以后,主动迎到了马前,往着鱼禾父子身后的曹氏青壮,低声埋怨了一句。
鱼禾下了马背,对任方一礼,问道:“我不把他们带回来,难道放了他们?若是我轻易的饶恕了他们,那别人岂不把我们当成了软柿子,谁都想过来捏一下。”
任方急忙道:“可是你这么做,就等于是逼着曹氏跟你斗到底。”
鱼禾坦言道:“曹氏的人没出手之前,一切都有缓和的余地。曹氏的人出手以后,一切都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即便是曹氏愿意服软,我鱼禾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我鱼禾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也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
最后四个字,鱼禾是压低了声音,凑在任方耳边说的。
任方微微一颤,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很想劝解鱼禾不要那么过激。
但他想到鱼禾是个亡命之徒,如此过激的说法,很符合他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他做不了鱼禾的主,但是鱼禾却能做他的主。
所以他说什么都没用。
“哎……”
任方在张了几次嘴以后,最终只能浓浓的叹息了一声。
“近些日子我偶感风寒,要待在后堂养病,衙门里的一切,暂时就交给主簿和主记主持。”
任方惹不起,就只能躲着。
鱼禾要和曹氏斗法,他有发言权,但是没有决定权,索性就不插手了。
任由他们折腾去。
都是祸害,谁输谁赢,对平夷的百姓们而言,都是一桩好事。
如果鱼禾一行不是亡命之徒的话,他更倾向于鱼禾一行赢。
因为比其曹氏,鱼禾一行对待百姓们更善良。
从鱼禾一行进入到平夷至今,都没有发生过一件欺辱百姓的事情。
可惜了鱼禾一行是亡命之徒。
任方谁也不愿意帮。
任方将衙门里的一切丢给了鱼禾父子,背负着双手,唉声叹气的回了县衙后堂。
鱼禾父子也没有推辞,无声的接管了衙门里的一切。
鱼丰带着甲士将曹氏的青壮押解到了县衙大牢以后,就带着甲士们重新回到了演武场操练。
鱼禾则吩咐巴山去准备了一些薄酒,一些熟肉,在衙门的正堂里摆了一桌,静等着曹氏家主上门。
鱼禾特地多准备了几副碗筷和刀子。
碗筷不必多说,刀子是用来切肉用的。
用刀子割肉吃,不是少数民族的特色,也不是外国的特色。
而是所有民族在饮食文化上进阶的过程。
在饮食文化还处在蒸煮阶段的时候,刀子是一个用餐的辅助工具。
煎炸烹炒等烹饪方式出现以后,人们再也不用用刀子分食食物,因为烹饪食物的人,会将食物提前分割成容易食用的大小。
鱼禾之所以特地多准备了几副餐具,是因为他觉得,曹氏家主应该不会一个人上门,他很有可能会带帮手。
具体带谁,鱼禾也能猜一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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