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六盘水义军们面前。
见到了鱼禾一行,张武笑着起身,“一切可还顺利?”
鱼禾点头道:“还算顺利。”
张武哈哈一笑,“那我也该上路了。”
鸡头山的人实力太弱,真要碰上了句町人,很有可能会被一举击溃。
张武去报信的时间如果晚了,那很有可能不等江关校尉出兵,鸡头山就被灭了。
所以在确认了鱼禾已经将鸡头山的人逼退以后,张武也就该动身了。
鱼禾盯着张武,郑重的道:“我送你过去。”
从峡谷到六盘水兵营的道路,并不安全。
盘踞在尸坑里的狼虫虎豹,会随时出现在峡谷通往六盘水兵营的道路上。
张武有伤在身,所以鱼禾必须护送一程。
张武没有矫情,点头应下了此事。
鱼禾将昨晚受伤了三个人交给了刘川诊治,又吩咐其他两个人下去休息。
他带上了巴山,又重新挑选了五个人,用一个酷似担架的东西,抬着张武出了峡谷。
张武身上伤势不轻,不适合长途跋涉的赶路。
所以鱼禾必须抬着张武走完相当长的路。
张武躺在担架上,出了峡谷,摸索着担架的竹竿和兽皮,笑着对鱼禾道:“听彭三说,这东西是你指点他做的?”
鱼禾点头。
担架的技术含量又不高,鱼禾只是稍微提了一嘴,彭三就给做出来了。
张武感慨道:“这是一个好东西,若是能用在战场上,能救很多人性命。你说说,这么简单的东西,其他人怎么就想不到呢?”
鱼禾淡然笑道:“可能是其他人脑子没有我灵光吧……”
张武沉吟了一下,赞同的道:“你说的也是,就像是你拿出的治疗烟瘴之毒的法子和治疗发热的法子,都很简单,但是别人就想不到,偏偏只有你能想到。”
鱼禾沉默了一下,盯着张武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跟我搭话,也不用吹捧我。”
张武听到这话,苦笑着道:“我果然不适合奉承人……再走两里地,你就把我放下吧。”
鱼禾眉头一皱,“六盘水兵营在六里外,我若是放下你,你得自己走四里地。你身上有伤,走不了那么远。”
张武笑着道:“那再好不过了,我要是一进兵营,立马晕倒,那就更好。”
鱼禾听到此话,明白了张武的意思。
张武此举是为了取信江关校尉。
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奔逃了几里地,脸不红、心不跳,跟没事人似的,肯定会引起怀疑。
鱼禾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想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他准备将张武送到了六盘水兵营边上的时候,将张武弄惨一些,用一处苦肉计。
鱼禾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张武问道:“你准备用苦肉计?”
鱼禾点头。
张武摇头道:“苦肉计太假的话,容易被发现,真苦才不会被发现。”
鱼禾沉声道:“你很有可能会没命。”
张武摇头笑道:“既然决定了去拼命,又怎么可能会惜命。军侯说过的那些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不需要你给我披麻戴孝,也不需要你过继一个儿子为我传宗接代。
我们本就是一群可怜人,大家抱在一起取暖。
大家可以为我拼命,我为什么不能为大家拼命?”
鱼禾疑问道:“这些话你为何不跟我阿耶说?”
张武感叹道:“你阿耶把你我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我们不能忤逆了他的好意。”
鱼禾又问,“那你为什么跟我说?”
张武唏嘘的道:“你阿耶对自己人太仁义了。放在以往,这是好事,可放在现在,却不是好事。这个世道太乱了,讲仁义的人活不下去,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反而比谁都活的要滋润。
他想把他自己的那一套处事规矩教给你,可我不希望你变得像他一样。
堂堂一个军司马,手握上千人,反出兵营的时候,才带了几个人。”
说到此处,张武顿了一下,盯着鱼禾道:“你要是他,你会怎么做?”
鱼禾淡然道:“儿不言父过,阿耶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张武摇头,道:“跟你相处了多日,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你的性子。你不会被人逼出兵营,你会在别人发难前,反手相制。
纵然非离开兵营不可。
你也会搬空兵营,聚啸山林。”
鱼禾淡淡的道:“阿耶也有阿耶的顾虑。”
张武一脸鄙夷的撇了鱼禾一眼,“都造反了,还有什么顾虑?”
鱼禾闭上嘴没有再言语。
张武其实说的在理。
但鱼禾一个当儿子的,能在背后议论自己的老子?
张武见鱼禾不说话,也就没有再开口。
一行人往前行了两里,张武挑了一个地方,道:“行了,放下我,给我一杆竹枪,你们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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