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髯大汉和鱼丰一前一后开口阻止。
鱼禾盯着美髯大汉问道:“为何不可?”
美髯大汉叹了一口气,儿子的性命在鱼禾手里捏着,他不得不服软。若是儿子说的是真的,鱼禾对他儿子有救命之恩,他不能恩将仇报,更不能在恩人面前端着。
美髯大汉侧身对鱼丰、相魁、刘川三人行礼,沉声道:“漕某先前多有得罪,还请三位见谅,往后漕某必有后报。”
说完这话,美髯大汉还取下了刘川身上的绳索,对刘川又行了一礼,算是赔罪。
鱼丰、相魁、刘川三人赶忙摇头。
“不怪不怪……”
美髯大汉又向鱼禾行礼,“漕某多谢小郎君救命之恩。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漕某一定万死不辞。”
鱼禾点点头,收回了发簪,道:“现在就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美髯大汉抬头,一脸愕然的看着鱼禾。
他行走天下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人。
但却没见过鱼禾这种施恩以后,立马要求回报的人。
鱼丰借着二人说话的空挡,赶忙走到了鱼禾身边,干咳着道:“禾儿,漕兄既然已经道谢,那就足够了。”
鱼丰原以为鱼禾会像是以前一样,听他的话,却没料到鱼禾居然摇了摇了摇头,道:“阿耶,我们现在身处险境,正需要他这种武艺高强的人保护。”
鱼丰一愣,提醒道:“禾儿,漕兄身上有大本领,恐怕是有大事要做,你别耽误了漕兄的大事。”
鱼禾听出了鱼丰话里的意思,鱼丰是在告诉他,美髯大汉武艺高强,他压不住。
鱼禾假装没有听懂鱼丰的话,他疑问道:“什么大事,比他儿子还重要?为了大事,就可以将儿子丢在一边,任由人扔进尸坑里?”
美髯大汉听到此话,脸色一红。
鱼禾继续道:“我可记得,当初我身中烟瘴之毒,阿耶为了我,丢下了官身,杀出了兵营。”
美髯大汉听到此处,脸色更红。
鱼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可是你阿耶,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丢尽尸坑。”
鱼禾点点头,目光落在了美髯大汉身上,感叹道:“有人就可以。”
美髯大汉羞愧难当,一张脸红的没办法看了。
躺在地上的漕游苦笑了一声,道:“小郎君就别羞臊我阿耶了。你救我一命,我们父子二人便留在你身边,护你脱险。”
美髯大汉听到儿子开口帮腔,脸色好看了几分,他赶忙搭话道:“理应如此。”
鱼丰急忙提醒鱼禾道:“禾儿,我们这里可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多余的吃食。”
不等鱼禾开口,美髯大汉立马道:“我们父子可以自己搭建住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去山林里打猎。”
鱼丰见自己找的借口,都没办法阻挡美髯大汉加入,便恶狠狠的瞪了鱼禾一眼。
鱼禾就当没看见鱼丰的眼神,他对美髯大汉道:“这话可是你们父子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们,更没有下挟恩图报。”
美髯大汉干笑着没有言语。
他心里却在疯狂的呐喊,‘你个臭小子就差把挟恩图报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还好意思说你没逼我们父子。我行走天下二十多年,就没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的人。’
鱼禾起身,离开了漕游躺的地方,对美髯大汉十分不客气的道:“你去修整出一片住的地方,明天随我阿耶一起去救人。”
美髯大汉想要拒绝。
但是鱼禾下一句话,却将他拒绝的话堵进了腹中。
“今日我阿耶原本可以救五个人,但是被你一闹,只救了两个,你的过错,你要自己承担。”
鱼禾说完这话,不再搭理美髯大汉。
美髯大汉快速的扑到了儿子身边,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儿子,轻声询问,“少游,你身上的烟瘴之毒真的解了?”
漕游躺在地上,沉吟着道:“不好说,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烟瘴之毒解了以后会如何。”
“那你刚才说烟瘴之毒解了?”
“我确实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
“都怪阿耶,若不是阿耶离开兵营,去找治疗烟瘴之毒的法子,你也不会被人扔到抛尸路上。”
“……”
鱼禾正准备离开,听到了美髯大汉对漕游的称呼以后,脚下一顿,脸上浮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笑什么笑?!”
鱼丰黑着脸走到了鱼禾身边,将鱼禾拉到了一边,粗暴的在鱼禾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声喝斥道:“你不该自作主张,你知不知道,你留下了一个麻烦!”
鱼禾仰头看着鱼丰问道:“阿耶为何觉得他是一个麻烦?”
鱼丰瞥了一眼正在跟儿子叙话的美髯大汉,低声道:“他武艺高强,比我和相魁还高。我们根本没办法收服他,留着迟早会成为麻烦。”
鱼禾又问道:“阿耶觉得,前汉武帝的武艺,比起卫霍二人如何?”
鱼丰没好气的道:“耶耶不是前汉武帝,你也不是戾太子,他们也不是卫霍。”
鱼禾道:“阿耶您如今可是六盘王。”
鱼丰翻了个白眼,“自封的而已,你还当真了?”
鱼禾沉吟了一下,笑道:“万一,成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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