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如此之下北地流传的说法难免被歪曲以讹传讹。在大梁时,他就曾不止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释教的说法,穷尽了人之想象,或推崇或鄙夷,多有猎奇。
他来时,听闻一农户曾言,释教里的人戴着一副人皮假面,乃天魔下凡,饕餮食人,称大雄宝殿下埋藏着无数骸骨。
坊间流言大多如此,风闻之间传出如何言论也不奇怪。
陈屿转了转,收回目光,径直去了庙中的藏经堂。
广闻寺不大,十年里得到崇仁县几家大户支持,与本地道门斗得正酣,这群不剃发的和尚更有不俗的武力,其中多是易学难精的外功,偏生释教外功相比道门以及武林各派的外功要强悍不少,何况空安出自大华寺,传承远比本地的门派势力详尽精妙。譬如金钟无坏功、伏虎擒拿手等一经流出,就在崇仁江湖引发轰动,使得不少江湖势力渐渐向其靠拢。
至少也变得骑墙,不再偏帮,不愿陷入释道两家争端中去。
“这些外功确实与梁齐两地的武学有部分不同。”
藏经堂中,一处上锁的抽屉已经被悄然打开,陈屿掏出只蒲团,悠悠荡荡悬在空中,自己坐上去,底下两步远就是一白眉老僧。
另有小沙弥清扫打理。老僧参禅,口中哆哆有声,伴着沙沙作响的扫帚打扫动静,衬托得殿堂愈发静谧。
两人看不见上方的陈屿,他却是已经沉浸在了释教经义中。
三人各干各的事,互不干扰。
……
崇仁的局势并不复杂,从并州而来的邢王想要拉拢本地的各家势力,哪怕不能成事,至少给自己助助威,或者再经营一番人脉关系,往后出入朝堂也轻松。
释教为传教而来,为渡世人
,甚至连不侍官衙这一条都不知何时起从经义中模糊化,自然不会抗拒。
至于道门……没有人在乎,或者说正因道门过于庞大,邢王不觉得自己的动作可以触动这个庞然大物——早在大齐立国之前,乃至前朝大赵时候,道门已经扎根在这片大地。
根深叶茂。
“区区一州,那两家魁首大概率不会在意,至于引得天下道门群起而攻之更是杞人忧天。”
当然,拉拢释教不意味着邢王放弃了道门的路子。
作为一名在收敛锋芒上颇有经验的闲散王爷,自然清楚只靠一条腿走路的风险何等之大,何况他并非站定了哪边,广闻寺的大和尚也清楚,甚至道门也知道,如今看似做了一场,实则还未突破限度。
“过两日,让允儿去奉阳观,带几个女眷上,名头嘛,就为并州祈福……记得多带些长年药草,金银过于俗气。”
邢王府,回到自家的中年王爷吩咐下去,转身向内室走去,同时心底则在考虑广邀并州释教,办一场参禅法会的必要。
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微微摇头一叹。
可惜,在他与朝廷的推波助澜下,释道二派虽未扯破面皮,但也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否则邢王还真想在参禅法会边上搞个并州大醮,那多热闹!
回头遥望,他目中闪动不定。
此刻还得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多折腾些,释教也好,道门也罢,闹起来才是最好,既能经营一二,又可向朝廷表明精力被牵扯,没办法再胡搞乱搞了。
大家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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