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这下子可逮着理了,先将秦孟真数落了一顿:“
哪有你这样做人媳妇儿的?睡得跟死猪一般,自家相公没回来,都不知道出去找找?”
秦孟真不以为然地驳了回去:
“昨个白天我就说了,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来烦我就成。
他那么大个人了,晚上还找不到个睡觉的地方不成?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到,他们竟然会做出这样没有廉耻的事情来?”
程氏被噎得无话可说,气呼呼地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秦孟真拿了根牙签,剔了剔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应道:
“那还能怎么办?这样一对狗男女,自然是要浸猪笼的!”
程氏、陈秀才与冯月娥,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万万不可!”“那可不行!”“饶命啊!”
程氏气得眼圈儿都红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个这样子的祸头子回来!
阿杰是你相公,是你男人,那就是你的天!你怎么能这样无法无天!”
“还有杏儿,虽然这事儿她固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这里头,你也有错!
你若是个贤惠的,既然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你就该主动张罗着,让阿杰纳了她进门!
反正咱们家也不差那一双筷子!”
“杏儿可是我娘家小妹亲生的女儿,从小在我眼跟前长大的。
平时我可是把她搁在心尖尖上疼!
你竟然想把她浸猪笼,你这恶婆娘,这是在生生地剜我的心哪!”
秦孟真默不作声,任她发挥。手上却没闲着,继续剔指甲。
冯月娥半仰着头,白生生的脸颊上、缀着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滴,宛如梨花带雨,一管好嗓音,也显得格外委屈巴巴:
“表嫂,你竟是这样狠心吗?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我不会跟你争宠的,不会跟你抢表哥的宠爱的……求表嫂饶我一命吧!”
秦孟真忍不住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不过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没有直接发作。
陈秀才见到母亲程氏气得浑身发抖,表妹又如此委屈求全、楚楚可怜,顿时觉得热血上头。压抑了许久的真心话再也藏不住了,脸上的表情、也满满的都是震惊和失落,仿佛已经对秦孟真失望到了极点:
“秦氏!你嫁过来才几天,就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我几时苛责过你?
不,我对你,可谓仁至义尽!
新婚夜你不肯圆房,我也在母亲面前为你遮掩;回娘家你顶撞岳父岳母,我也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边!
你怎能这样恶毒,竟然还想要谋害我和表妹的性命?”
秦孟真笑着给他们鼓掌:
“一家子好戏子!各个都是角儿!搭个台子,都能演一出折子戏了!给你们点颜色,你们还开起染坊来了!”
“你们一家子老老少少,有一个好人吗?做出一副纯良的模样,其实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若是我性子再软和一点儿,或者拳头不这么硬,你们拍拍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哪个会把我当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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