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原地扒拉,发出疯狂的嘶吼。
陆森也盯着包拯,想看对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此时汝南郡王身子微微后仰,扭头看着包拯,笑问道:“希仁,你觉得如何?需要本王改判吗?”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包拯的身上。
包拯缓视周围一圈,最后落在陆森身上,与后者对视数息时间。
最后,包拯淡淡地说道:“因包容、包勉两人与本府乃是亲属,按律法,本府理应规避,此次案审才会由汝南郡王接手,故本府不能对此案有任何提议与见解。”
堂下包容的父亲一听这话,更急了,叫道:“二弟,你当真如此冷血无情吗?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肯帮你两个侄子说说?”
而老妇人则在地上哭得连力气都没有了。
“希仁啊,希仁,当真是狡猾,居然想把事情都推到本王身上,替你担着。”汝南郡王笑着摇摇头,然后认真地问道:“大门已关陇,有什么可放开说。本王也曾是开封府尹,审过的案不比你少,此案按律法,可斩,亦可刺字发配边军,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此案王爷你才是主审官。”
汝南郡王却突然冷笑一声:“这本就是你包拯的劫,亦是你的家事,本王凭何要替你担着?当年本王也遇到此类事情,没人愿意替本王担着,所以从来没有人称呼本王公正严明,顶多就说还算是个好官。现在轮到你了,你要怎么做?”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全落在包拯的身上。
特别是那对老夫妻,身体发颤,惊恐、央求地看着包拯。
包拯沉默了两息后,坚定地说道:“斩立决!”
明明声音不大,但在所有人听来,这三字却重如千斤。
汝南郡王哈哈大笑,将桌子上的红色令箭甩了出去,大声说道:“此案事实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包容立刻推去刑场斩首。包勉潜逃中,即发海捕文书,抓获后立刻带回开封府问斩,再行结案。”
令箭落地,滚动了几下。
老妇人当场昏迷倒地。
包容全身抖如糠骰,冷汗直流,他愣愣看着包拯,似乎拼命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微开微合,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接着他就被捕快叉走了。
老男人想向儿子冲过去,但被两名捕快挡住。
他又惶惶想冲向包拯,依然被挡着不能靠近过去。
最后他茫然无助地抱起地上的老妇人,使劲流泪,半会后突然扭头盯着包拯,眼神冷漠,最后变成了阴冷的恨意:“包拯!好一个公正严明的包青天,哈哈哈哈!无情无义,无恩无爱,我家做错了何事,才与你这种人……做了兄弟!”
最后四字,老男人是用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字从嘴里喷出来的。
包拯身体站得很直很直,但眼睛却不由地轻轻闭上了。
堂中的气氛很沉闷。
但也就在这时候,常威拖着断腿跪下,连连磕头,呯呯作响:“谢包府尹为小民作主,谢包青天大义灭亲。欢欢主仆两人,还有我的孩儿,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老男人愤怒扭头看着常威,但常威还在重重磕头,又磕了三下后,便晕了过去。
他的额头鲜血直流。
老男人看着鲜血满脸的常威,再看着旁边因为孙儿而心灰意冷,仿佛没有生气雕塑的常老夫子,整个人一下子就茫然了。
他看看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他们,想找个人帮自己说话都找不到。
然后他便明白,此事已成定局。
最后他背起自己老妻,缓缓往外走。
“老婆子,他们做错了事,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们先回去,在后山给他们先挖个坑吧,还得请个针线活好的师傅,颈皮要缝得好看些。”
“走了走了,京城的人,心冷。”
“回去后别让小幺读书,这书读太多,不是变成畜牲,就是变成没心没肺的大青天。”
看着老男人喃喃自语地离开,堂中所有人竟都有些抑郁。
陆森都觉得这案子,让人极是不舒服。两个畜牲,连累多少好人!
“好了,案已结,这开封府尹的椅子,还给希仁了。”
唯一还能笑得出来的,只有汝南郡王了。
他起身,走到陆森旁边,笑问道:“陆小郎,又见面了。这次可有闲暇与本王吃几杯酒?”
陆森有点惊讶对方的热情。
怎么说赵允让都是位王爷,还是汴京城里最有钱的人,没有之一。自己与他于今只见过两三面,为何如此?
只是一想到,这位是赵碧莲的父亲,便应承下来。
怎么说赵碧莲是自己的目标人选之一。
“好好,陆小郎随本王来。”
然后两人便到了樊楼四层西边。
这里一般是不开放的。
因为从这个地方,能看到对面的王宫内部。
而陆森和赵允让两人,就坐在窗口边上。
前下方些,是道道红墙,以及金瓦飞檐。
隐约能看到宫女在里面的小巷道中移动,宛如一只只可爱的小蚂蚁。
“登高望远,皇宫是不是很壮观?”赵允让笑问道。
陆森端着杯桃酒,果味清香朴鼻,他饮了口,觉得味道相当好,然后笑说道:“那自然的,毕竟是皇宫。”
“那只是外人的想法而已,其实在皇宫里住着很累的。”赵允让露出些许怀念的表情:“从东门走到西门,快些要半个时辰。而且规矩繁多,极是烦人。”
赵允让幼时也做过备胎皇储,直到赵祯出生,他才从皇宫里出来。
然后他的儿子赵宗实,三岁又被带到宫中当了备胎皇储,改名赵曙,好在六岁时,赵祯生下了儿子,又被放回了家中。
陆森有点不明白,赵允让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按理说,这些话有些过头了。
看着陆森微微疑惑的表情,赵允让笑了下,放下酒杯,问道:“听说陆小郎与碧莲相识,且算得上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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