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之后,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双眼圆睁的瞪着帐顶,心里说不出是愤恨还是悔恨,只喃喃道:“完了,完了……”
的确是完了,陈福林一家在家乡的风评唰的一下从半空中直直落到地上,大有穿透土地继续往下沉的局势。
不仅陈福林的儿子受不了官场上的流言蜚语,辞官回来,连孙子读书也大受影响。
以前一直不喜欢他们的人带着亲朋好友越发排斥他们,陈家经过权衡,最后决定搬家,离开故乡,到另一个地方去生活。
虽然书不可能消失,类似的流言也不会断绝,但换一个地方,别人不知他们的底细,那就不会知道他们是书中所写的人。
而陈福林……没多少时间了,等他一死,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家是书中的贾家。
陈福林没想到自己临老竟然还要颠沛流离,可惜他不能说话,便是反对也说不出来,只能流着泪的让家人把他抬上马车离开。
离开故乡的那一刻,陈福林是真的后悔了,早知庄洵有这样的运道,当年他应该大方点儿,不赶他出京,让他有机会进学或出仕,以他的家世和有污点的履历,他最多在京城和周边做个小吏或小官,不足为惧。
他不会遇见周满和白善白诚,也就不能见到皇帝和太子,自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庄先生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连白二郎他们都不知道,书写出来,让它广为传播后,白二郎就自觉完成了一件大事,拍拍屁股转头去写了另一本话本。
庄先生年纪很大了,但他精力不错,尤其最近周满新琢磨了一丸养生的药丸,其实就是给人补气血的,她给他塞了不少,每日睡前一丸,不仅睡眠变好了,连头发都有转黑的迹象,其实就是曾经的白发看着隐隐发灰了。
庄先生精神很好,对鹰奴的教导也越发上心。
一直觉得庄先生学识比不上孔祭酒的鹰奴最近见到庄先生是又敬又怕,呜呜呜,他上次就上课走神了一下,然后就被罚抄课本了。
他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读书而被罚抄课本,可真是太丢脸了,有损他的英明神武。
庄先生却很高兴,好似找回了当年教导周满三个,与他们斗智斗勇的感觉。
教新帝时他已经很大了,脾气又大,性格偏激,必须得顺毛安抚,对方已经是成年人,有自己固定的认识,所以庄先生很多话都不能说,以免激起他的抵触情绪。
教他时,庄先生必须得收着再收着,所以他教给新帝的东西不多,却是最耗费心神的。
教鹰奴就不一样了,体验和教周满他们三个差不多,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深,性格、知识都在养成阶段,所以对先生的教学是接受居多,偶尔会提出不一样的意见。
不过这是好事,有不一样的疑问才能探讨出更多的知识嘛。
庄先生教得酣畅淋漓。
鹰奴也越来越沉稳和……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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