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京呀,得打,但是不能大打。”
“开炮吧!”
当决定权交到左华手中时,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打肯定是要打的。
这么大一支舰队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来到南京城下,打都不打的话,平白让江南的人看扁了。
可是又不能大打,更不能将南京攻破。
那明朝廷肯定要掀桌子。
就算明王朝不掀桌子,失去了南京也就等于失去了江南膏腴之地。
而没有了江南财税的支撑,位于北方的明朝中枢肯定立刻崩溃。
没有了明朝压制西北义军、阻挡辽东女真,所有的麻烦都需要山东承接过来。
可山东的力量暂时还不能应对更大的乱局。
发展是需要时间的。
强大的力量也需要一点一点的累积。
山东上下如今态度一致,那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绝对不能让自身变成众矢之的。
因此要给明王朝一定的打击,但是又不能打死。
这个度需要好好的把握。
左华就玩的十分熟练。
在他的命令下,舰队在江面上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南京的城墙。
不一会儿,霹雳连绵,硝烟弥散。
南京的城墙上、土地上,全都被风暴袭卷。
砖石崩飞、楼宇摧垮,地动山摇之中,人心也是随着溃散。
本来就胆战心惊守在城墙上的官军,立刻转身飞奔,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谢升、郑三俊等人更是被吓的晕的晕、尿的尿,完全失去了高官重臣的风度,甚至只能由仆人下属背着,才从城墙上退下来。
整座南京都乱了。
特别是那些世家大族、勋臣官员,纷纷收拢了行囊,全都夺门而出。
南京城的各大城门处,全都被人流堵塞。
为了争夺道路、自相踩踏死伤者,远远超过了新军的炮击。
站在船上,左华等人当然看不到南京城里的状况。
可是见一顿炮击之后,南京城墙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众人十分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南京的城头上也有火炮,结果却连一下还击都没有。
左华挠着脑壳,犹豫了半天。
“派人去给松江传信,报告这边的情况。另外舰队散开,去四周看看。如果有官军想要抵抗的,直接进攻就是。”
下达完了命令,左华就在南京城外的长江上驻扎了下来。
南京城内的混乱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见新军并没有进城,人们的情绪渐渐平稳,秩序渐渐恢复。
本来要夺路而逃的人想了想,全都各自回家,但是都紧闭门户,生怕灾祸临头。
“丢人呐!实在是太丢人了!堂堂大明故都,竟无一个勇士,还有何面目去见太祖、世祖?”
徐弘基顿足咆哮,声震屋瓦,将所有的文武官员全都痛批了一顿。
他当然有资格这么说。
因为就在大家都忙着逃跑的时候,他没跑。
他还守在南京城中。
这并不是他忠贞不二,视死如归。
而是因为他知道,即便新军进城,他和魏国公府依旧会安然无恙。
谁叫咱是山东的朋友呢?
不过和他一比,那些宛如丧家之犬的南京文武勋臣可就丢尽了脸。
仅仅是挨了一轮炮击,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抵抗,全都在收拾家当跟寻常百姓夺路而逃。
众人被他骂的抬不起头来,一个个羞愧不已。
可是如今兵临城下,他们还得想办法应对。
“吕大人,军阵一事本该你管。现如今该怎么办,全由你一言而决。”
听到唐大章的话,吕维祺恨不得活剐了他。
这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嘛。
“如今要兵没兵、要将没将,便是想要守城,又该如何守住?”
吕维祺愤怒的目光在诸位勋臣的身上来回扫荡。
关键时刻这帮玩意儿没有一个能用的。
勋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我自巍然不动。唾面自干,道行深厚。
骂你随便骂,送死老子可不去。
老子的祖宗为了大明流血流汗,到了老子们这里就该好好享受。
还要让老子们拼命,那你们这些当官的还领什么俸禄?じ☆veЫkメs? ?
眼见着勋臣的脸皮厚,就是不接招,吕维祺头晕目眩,干脆也躺平了。
眼瞅着局面僵住,而城外的大军依旧虎视眈眈,谢升无奈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今城外之敌乃是山东左逆,时值此刻还未攻城,只怕是别有所图。据闻钱牧斋和那左梦庚曾有旧缘,依老夫看,何不如请他出面,出使敌军之中,探听虚实,我等也好对症下药。”
诶?
这个办法好!
反正是别人担事,和咱们没有关系。
众人纷纷称善,连忙派人去请了钱谦益过来。
钱谦益也在白日逃亡的队伍中。
可惜没有跑成,堵塞的道路让他不得不又回到了家中。
如今被请过来,一听缘由,钱谦益当场就想装病。
奈何周围的人目光炯炯,让他明智的感觉到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牧斋公,南京百万生灵安危俱操之汝手。汝贵为天下文宗,万众景仰,还请不畏艰险,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中。”
谢升等人的大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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