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必介怀,朱子(朱熹)言: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
“刘总兵奇伟男子,目下却只一妻一妾,未免太少了些,老夫以为,多收几房是应当的。这个唤做大玉儿的,淑德贤良,一看就是美人胚子,收入总兵府,将来刘总兵在辽东立足,迎娶蒙古女子,也可传为佳话,那外番各族兴许会将你看做天可汗,这才是大道啊·····”
刘招孙尴尬一笑,原来康应乾今天来,就是为了撺掇自己收小萝莉。
准确来说,是想要收买外番蒙古人心,想到这里,他不由佩服康监军这般全身心牟取权力。
“夺人家孙女,人家不来打咱们就是好的了,还想当天可汗?”
康应乾捋着胡须,露出副倚老卖老表情,见金虞姬不在周围,便继续道:
“刘总兵,这便是你不知了,我朝成祖之后,宫中多有朝鲜嫔妃,传说还有蒙古女子。”
“你不是天天说要以夏变夷吗?这便是天赐良机,从这个小女娃做起······”
“刘总兵,你有所不知,蒙古部落中向着大明的还是多数,比如那个林丹汗,若你迎娶了此女,蒙古人必将你当成安达一样的好兄弟,以后有需要,还会将公主送上,咱们也好联合蒙古对付后金,岂不是两全其美。”
刘招孙无语。
布木布泰和杨青儿、金虞姬住在一起,三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布尔杭古投奔刘招孙的第三天,科尔沁使者便赶到开原城下。
使者要求必须立即交出布尔杭古和布木布泰。
刘招孙本想和科尔沁人拉拢一下关系,见对方态度如此恶劣,也就失去了兴趣。其实,这个时期的科尔沁已经完全倒向了后金一边。
刘招孙派人告诉科尔沁使者,海西女真和蒙古人的恩怨,他并不过问,也不会干涉。想要布尔杭古人头,自己进城拿便是了。
海西贝勒投奔自己,绝不可能将他再送回给仇人,否则以后谁还敢投奔开原。
至于布木布泰格格,既然是布尔杭古贝勒俘虏的,是海西贝勒的猎物,按照蒙古人的习俗,科尔沁部需要付一笔赎金才能把人带回。
“赎金是多少?”
“五百匹战马。”
一手交马,一手交人。
使者恨恨而去。
此后便再无科尔沁人消息,不知是不是莽古斯觉得他孙女不值五百匹战马。
刘招孙又派了次使者去谈,结果仍旧不欢而散,对方只肯出十匹马换布木布泰。
既然双方报价相差太远,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
也不知布木布泰是从哪里听说自己就值十匹马,这天,小女孩叫住正要出城巡营的刘招孙,用生硬的汉语他道:
“刘总兵,我不能回科·····尔沁了吗?”
“应该暂时回不去了。”
刘招孙知道事实有些残忍,不过他还是试图安慰这位小萝莉。
“太好了!”
布木布泰大声欢呼,刘招孙一脸茫然。
“不用嫁给那些贝勒爷们了!长得像黄鼠狼。”
看来这位小萝莉和金虞姬一样,都是天性刁蛮的野丫头。
刘招孙决心让布木布泰多读些书,正好这几日从江西来了一批私塾先生,刘招孙选了个看上去经验颇丰富老先生给布木布泰讲课。
这样以来,整个七月份,总兵府中都洋溢着布木布泰悦耳的读书声。
这日,老先生正襟危坐于讲台上,检查布木布泰背诵《孝经》。
“子曰:“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则天之明,因,因·······”
布木布泰眨巴眼睛,见老先生眯缝眼睛,以后他已经睡着,连忙伸手要去翻书。
“啪!”
戒尺狠狠打在她小手上,痛的小女孩叫了起来。
“这段已经背了三日,如何还不会?再背不出罚写一百遍!”
布木布泰忿忿不平道:
“为什么说孝顺是天经地义,我在科尔沁,从没听人说过孝,老师,莫非科尔沁人不是人吗?”
老先生被他问住,抡起戒尺又打了她一下。
“让你多嘴!科尔沁蛮夷如何能与我大明百姓相比!啪!”
~~~~~~
刘招孙带着康应乾正在后花园散步,康应乾听闻开原城近日召集了一大批私塾先生,未曾想刘总兵如此重用文教,真是百姓之福。
他正要询问这些私塾先生的薪酬多少,隐隐闻到有焚香气息,他觉得奇怪,便对刘招孙道:
刘总兵,过去看看,那是什么?
两人散步走向前方,走过一个街角,转过院墙里面,
院墙上贴着几张刻满符文的怪异形象,那是刘招孙从没见过到的邪神。
身材清瘦,面容姣好的布木布泰手执香烛,对着邪神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刘总兵,她在说什么?”
康应乾在旁边看得发憷,低声问刘招孙。
“她说,让长生天诅咒马老先生去死。”
康应乾怒道:“这蒙古鞑女,小小年纪,心肠倒是狠辣。”
刘招孙走上前,一把扯下那鬼画符,撕成碎片,夺过布木布泰手中的香烛,小女孩尖叫一声,摔落在地。
看到是总兵大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刘招孙将布木布泰拉起来,把香烛还给她,大声道:
“以后别拜长生天了!”
布木布泰一副干架小霸王模样,气鼓鼓问道。
“为何?”
“这里是大明,拜神要入乡随俗。”
“哦。”布木布泰点头。
“走,本官带你去认识位真神,比长生天厉害多了,以后你就拜他了。”
刘招孙说着,就牵着小女孩,朝外面走。
“哪个真神?”
刘招孙回头对布木布泰一笑。
“关二爷。”
“马先生在教你什么?”
“孝经。”
“好,那就给你讲个孝子的故事,从前啊,有个女子叫林黛玉,她最是孝顺了,她表哥曹孟德在花果山坐了头把交椅,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林妹妹想到老娘还在老家受苦,便拎着两把板斧下山接老娘去了,那日天气炎热,娘口渴了……”
康应乾望着一高一矮远去的背影,捋动胡须,沉吟良久,口中喃喃道:
“原来这就是以夏变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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