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书蹑足潜踪,踩着台阶上了二层,在众人的注视下做贼一样溜到了欧阳思的办公室门口,小心翼翼支起耳朵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可能是欧阳知进门的时候随手一带所以没有关牢。房间里隐隐透出一丝的血味,李游书闻见不由得有些担心。但他坚信欧阳思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不利,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只静悄悄地在门口听着。
楼下,菲利克斯在沙发那边坐了下来,冲艾琳娜和爱丽丝点头致意。
“好久不见了。”艾琳娜冲菲利克斯微微欠身行礼。
菲利克斯也一眼就认出了她,微笑着回礼:“确实是好久不见。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如今都变得如此美丽大方了。”
“您还在做曾经的行当么?”
“嗯哼,不过猎物越来越少,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
“是么。”
爱丽丝在旁边眨着眼睛看两人打哑谜,忍不住凑到艾琳娜身边低声问道:“你跟这位先生认识吗?”
艾琳娜点了点头:“认识,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句话说得极尽苍凉悲壮,好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回顾人生是所带出的感慨,从艾琳娜如此年轻的口中说出来,反而让人觉得诧异。可那语气中的感叹、失落,又分明不是“强说愁”就能够装出来的。
爱丽丝是个很害怕负面气氛的人,见艾琳娜语气逐渐低沉下去,神情也变得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去抱住她胳膊,好像小狗一样用脸去蹭她的肩膀:“既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现在有我陪着艾琳娜了。”
艾琳娜见状便笑起来,伸手摸了摸爱丽丝的脑袋,扭头看向菲利克斯,露出了沉静释怀的微笑:“是,都过去了。”
菲利克斯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修整精神一般微闭双眼,沉沉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办公室里,欧阳思盘坐在钟城的巨大沙盘里,好像逃避审视一样背对着妹妹欧阳知,用自己的手杖轻轻摆弄各处的城市轻轨,又时不时地伸手去拿起一个楼宇模型来把玩。
见哥哥坐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玩着那个令人讨厌的沙盘,欧阳知远远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半杯咖啡,语气愤怒地开口问道:“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么?”
话音一落,欧阳思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却并没有转身,只是语气平静地回道:“你想要什么解释?”
欧阳知闻言将那半杯咖啡没好气地往桌上一放,“咔”的一声,杯把被摔了下来,叮叮当当地掉在了地上。
“你原来不会这么遮遮掩掩的,”欧阳知说着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着欧阳思走过去,“也不会随便就去杀那么多人。”
欧阳思感觉到妹妹在逐渐走近,为难地皱了皱眉头,依然毫无波澜地开口说道:“如果你是为关雎的事情来问我,很抱歉,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人已经死了,就算我向你承认错误人也是已经死了,这是没法改变的。”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连小雎都没放过!”
“如果我说是意外,我的本意并不是让关雎也陪葬,你信么?”
“哼,”关雎闻言冷笑一声,“我当然不信。”
欧阳思失望地摊了摊手:“这就是了,因为你并不相信我,所以我如何辩解都没用。说到底,你就是要我露出一副低三下四、追悔莫及的样子,最好还要痛哭流涕,把鼻涕滴到自己的睡裤上,这样你才觉得好像凭自己的努力来祭奠了自己的朋友,也就不会再追问我到底处于什么目的让关雎死掉——不管是我真的想让她死,亦或是我确实出于无意的错误。”
欧阳知闻言停止了脚步,欧阳思听见她的脚步声消失,也有些好奇地直起背来微微偏头去观察妹妹的动静。
停了好一会儿,欧阳知才哽咽着开口说道:“哥,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这些年变得很奇怪。”
“有么?”听见欧阳知起了哭腔,欧阳思站起身来看向她,“哪里奇怪?”
欧阳知擦了擦眼泪,她今天已经哭得太多,不想再哭了:“当年你刚回来的时候,想的只是把欧阳家从那些人手里保护下来,你那时候虽然总是很累,但是你从来不会漠视任何人的性命。”
“我现在依然是,”欧阳思闻言定定地看着妹妹,“只是我明白有些温柔是没有意义的,有些同情也是没有意义的。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我想过宽宥那些曾经伤害过欧阳家的人。但是没用,那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的狗,他们配不上我的宽恕。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欧阳知抬高声音反驳道,“我怎么可能明白呢?想要吞并其他公司、想要掌握整个钟城、想要杀了关雎的又不是我!”
欧阳思听见“关雎”这个名字眉头一皱,心里也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来:“说到底,你就是为了关雎来的。那就拜托你不要无端指责我这些年来的努力,而且,你为了一个跟你毫无血缘关系、随时都可能为了既得利益而抛弃你的人,一个想要杀了咱们兄妹的男人的女儿来跟你哥哥怄气,小知,这样好么?”
欧阳知闻言咬住牙关,不肯回应欧阳思的责问。
见妹妹陷入沉默,欧阳思点了点头,揉搓着眼睛慢慢走到办公椅那边坐了下来:“是,你说的没错,连我自己都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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