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咽,这怎么可能。
但如今关雎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就这么缩在自己怀里,如同受了伤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要是让她这个年纪就跟自己一样死了老爹,欧阳知确实也是于心不忍的。
于是她经过了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后说道:“小雎,你爸爸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我觉得这事情里有误会。这样,你先回去,我待会儿就去问问我哥的意思。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好吗?”
关雎松开欧阳知坐直了身子,虽然抽泣着鼻涕拖得老长,但仍然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用那断断续续又鼻音奇重的声音问道:“真、真的吗?”
欧阳知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笃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了,这么严肃的事情,我当然说到做到。李游书救了我哥一命,他也会向他求情的,”说着,欧阳知看向李游书高声问道,“对吧!”
李游书一愣,连忙点头应着:“嗯嗯,一定一定。”
于是关雎慢慢平复了自己那停不下来的抽泣,又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鼻涕,去欧阳知的房间洗了把脸重新补好了妆,这才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欧阳家。
临走前,关雎站在门口,又冲二人深深鞠躬:“欧阳姐姐,游书哥,拜托你们了。”
欧阳知点着头对关雎嘱咐道:“好了,快回去吧。可别再哭了啊,把妆哭花了,你爸爸就知道你听到了他的话,事情反而就不好办了。”
关雎闻言,连忙抬手去将那双噙泪的大眼睛擦干:“嗯,我知道了。”
目送关雎失魂落魄地上车离去后,欧阳知长长叹了口气,哭天抢地地扑回到沙发上:“这可怎么办啊——!”
“欧阳,这事儿咱没法办。”李游书跟着走了进来,开口说道。
“怎么没法办?”
李游书冲着隔壁一指:“说到底,你家根本就是你哥做主。何况这件事可不只是小打小闹、两家恩怨这么简单,你肯定也能感觉到,昨晚那场暗杀,可能会牵扯到整个钟城数不清的公司和家族,关雎她爸爸又是你欧阳之下钟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哥就算真的想藏,只怕遮羞布太小都盖不住姓关的这件天大的丑事。”
欧阳知闻言委屈地坐起身来,盘腿看着李游书:“游书,你看得这么清楚,平日里怎么对什么都闭口不谈的?”
李游书叹了口气,靠着欧阳知坐了下来:“这是你的欧阳家,是你欧阳家的钟城。我不过就是个外人,这是因为跟你不避讳,才说这么多。等见到你哥,可千万别把我说的都抖露出来啊。”
“好啦,我知道了。”
欧阳知点头应着,又扭头看向关雎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有喝的果汁: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
14:30,钟城剧场负责人蔡媛姮被闹钟惊醒,从午睡中睁开了眼睛。
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要不是吃了降压药,恐怕她现在已经要进医院了。
半个多月前,铭忠重工的吕德明找到她,说有一个可以改变钟城文化产业布局、改善钟城文化氛围、让钟城人更加追求高雅艺术的机会摆在她面前,问她是否愿意加入。
说实话,她并不怎么信任吕德明,但当听说一枝一叶地产关恩昊、兼职剧作家的蓝梦科技董事长白幸以及以音乐才子著称、精通十多种乐器的韦伯·琼斯也参与进来时,她接受了吕德明的邀请。
后来她才发现这是暗杀欧阳思的计划,虽然有些害怕,但实际上她是很兴奋的。因为她讨厌欧阳思,并不是因为他粗俗,而是因为他身为优雅上流之人,却要用鲜血、嘶吼、暴力、酒精来麻痹钟城人民的神经,让整个钟城都沉浸在地下死斗场那你死我活的刺激之中。这跟她奉献终生的信条相悖,也跟她父亲的遗志相悖。
计划非常周密,参与的人员可谓高手云集。光是那位归国的欧家少爷手下三人就有着无可挑剔的实力,再加上由吕德明、关恩昊、白幸、斯蒂勒凯斯家居董事长徐世茂、红颜醉餐饮吴依诺等二十余家内城区龙头产业的老总们招募组成的两支精锐暗杀队伍。欧阳思应该是必死无疑。
而她的任务非常简单——安排一场欧阳兄妹喜欢的演出,引蛇出洞;然后用一场不温不火的袭击提供给欧阳思解决,以此来使他们精神松懈;当他们离开剧场时,及时汇报让指挥暗杀小队的欧彦君做好准备。
其余的都是那些杀手去做,她只需要几天后去送挽联和花圈就可以。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吕德明接到欧彦君电话时她也在场,之后的事情她也心知肚明。关恩昊虽然让大家都宽心归去,等待明天的好消息,但实际上每个人离去时脸上都藏不住那份心惊胆战。
死定了。这就是蔡媛姮如今的想法。
迷迷瞪瞪地扶着墙往浴室去,蔡媛姮打算洗把脸来清醒一下,随后赶去剧场处理事务,她觉得去到人多的地方,欧阳思的人反而不那么好下手。
她的想法是对的。但当她走进浴室时,她的背后传来了一声轻快的问候:“蔡女士,您的午休好像不太轻松啊。”
蔡媛姮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扶住洗手池才没有两腿发软跌坐在地。
柳仕良正倚着门框,笑眯眯地抬手向她打招呼。
“你、你是谁?!”
“索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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